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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月明如稀。</p>

镇西军的内营。</p>

伙夫老王在军营里做了大半辈子的菜，没事喜欢在夜里喝点小酒，喝多了就聚众吹牛，老说他当年随白老将军北伐蒲类的壮举。</p>

真的假的不知道，不过也不无可能－－白老将军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身边总得带个烧火做饭的。</p>

不过再怎么不着调，老王就算喝了酒，还是会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军帐内的柴米油盐，临睡前还会往军营后头的一条小溪处走一走。</p>

这小溪是由雪山上的雪水融化冲刷而下，清可见底，是方圆百里最干净的一条，是老王的命根子。</p>

此刻恰好是四月底，春暖花开的时候，溪水渐涨，老王晃晃悠悠的来到溪水旁，用食中二指沾了沾水，放到嘴里尝了尝。</p>

这个动作他做了二十多年，往日的水清冽中带着一抹甘甜，但今日的水……</p>

老王眉头一皱，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哪个小王八蛋灌尿往这里灌，要撒酒疯到你家婆娘炕上去，往这溪里放什么脏水？老子明天就拿这水烧给你吃，让你吃出股尿骚味来。”</p>

正骂得起劲呢，徒弟小冯颠颠的跑来，“师傅，师傅，咱们营帐里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几只野猪，他们叫你赶紧回去烤野猪肉吃呢！”</p>

老王烤野猪肉，那可是一绝，把肉削成薄薄的一片，什么调料都不放，往锅沿上一贴，那味道……简直了！</p>

老王一听有野猪肉吃，哪还管谁往这溪水里撒尿啊，躬着背就走了。</p>

走几步，似想到了什么，交待徒弟道：“让人挑几担水回去，我把猪骨头剔下来，熬他个一天一夜，保准鲜得这帮王八蛋一个一个哭爹喊娘。”</p>

这一夜，军营里闹腾到了子时，连大将军帐篷里的程潜都被惊动了。</p>

他仰着脖子往热闹处瞅了一眼，无奈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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