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癯的月白身影，缓缓自里面信步出来。</p>

苏晚想过很多种顾淮之从贡院里出来的模样，不管在哪里，什么样的处境，他都是一派的风光霁月，在门口站定，似清冷孤高的雪松。</p>

他眼神遥遥往人群里一望，锋利敏锐，不知看到什么，通身的气质变得清淡如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p>

顾淮之一眼自人群中看见苏晚，阳光照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一点的暖意从眼中流溢而出。</p>

步伐沉稳，朝苏晚走去。</p>

墨渊眼瞅着主子来了，就要迎上去。</p>

“你别去，主子用不着咱们接！”墨尘抓住墨渊的手，往与苏晚相反的方向走，又被墨渊给拽回来。</p>

墨渊一脸冷酷：“你别犯病。”</p>

你才犯病！</p>

你还缺心眼！</p>

墨尘朝墨渊后背努努嘴，让他自己看。</p>

墨渊回头望去，顾淮之与他们擦肩而过，穿过人群，循着他的目标——苏晚走去。</p>

“你说咱们是不是碍眼？是不是多余？”墨尘拽着墨渊从人群离开：“给主母逮着，拆穿主子的身份，你就等着挨削吧！”</p>

墨渊很不赞同，总觉得这样不太好。</p>

主子分明对主母上心，这是准备过一辈子。主母的性格要强，眼底容不得沙子，他欺骗主母，待日后身份暴露出来，就得火葬场了。</p>

顾淮之丝毫不知道属下为他感到担忧，从贡院出来的这一刻，看见苏晚等在人群里，翘首期盼的模样，心情难得愉悦。</p>

“你怎么来了？”顾淮之目光落在苏晚的脸上，似乎比分别前要瘦了：“这段时间很忙？清减了。”</p>

“女孩子瘦一点身材好，穿裙子漂亮。”苏晚手指点着他的下巴，冒出一点点青茬，略有些扎手，“你瘦了不少。在里头这么多天，费脑，又吃不好，睡不好。”她拽着顾淮之的一片袖子，脚步轻快的往马车走去：“我给你带了吃的，赶紧去吃一点。待会糊了，口味不好。”</p>

苏晚脸上洋溢着笑容，顾淮之浑身的倦意消散，随苏晚坐上马车。</p>

“秋天干燥，我煮的山药鱼片粥，健脾润燥。”苏晚揭开食盒，双手捧着一碗粥，递到顾淮之面前。“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p>

顾淮之看她热切的模样，不禁莞尔，有一说一：“你的手艺很不错。”</p>

苏晚嘴角翘起来，有些小得意，粥往前又递了一点，示意他快点吃。</p>

顾淮之接过粥，舀一勺，尝一口。</p>

山药甘甜脆口，鱼片鲜嫩，粥煮得绵滑软糯，口味很不错，解了胃里的腻味，他不由得多吃了几口。</p>

“还有甜羹和包子，你别只顾着吃粥。”苏晚把吃食往小几上摆：“今日你都吃清淡，调节一下肠胃，明日再给你做好的吃。”</p>

“好。”顾淮之吃了半碗粥，一个包子，两口甜羹。</p>

苏晚早饭没吃，将剩下的三个包子和甜羹吃了。</p>

顾淮之目光幽微的盯着空了的甜羹碗，视线不经意的掠过苏晚，她似乎并不觉得两个人共吃一碗食物有什么，捧着竹筒在喝水。</p>

苏晚鼓着腮帮子含着一口水，眼神疑惑的看着他。</p>

有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