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笑着诶了一声:“知道了,我去了。”他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怀俪便看向坐在对面的裴颢知,少年垂着单薄的眼皮,浓密卷曲的眼睫微微下垂遮掩住漆黑的眼底,他看似和从前并无二样,可怀俪总觉得他今夜看着有些格外的沉默,不知他是因为什么缘故,怀俪便先温声宽慰他道:“长幸跟阿琅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性格都差不多,你回头与他们熟悉了就好了。”
这是怕他觉得阿琅不带他而难过。
裴颢知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事,他向来无所谓与谁交好,也没想过要交什么朋友,与徐琅交好一来是因为徐琅自身性格使然,二来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过被怀俪用这样关切的目光看着,他亦没有多言,只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们也出去吧。”怀俪说着便站了起来。
裴颢知自然随行。
他并未与怀俪并肩同行,而是站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
怀俪未曾注意到,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见惊云从外面走了进来,隐隐还能瞧见院子外头一抹蓝色的身影正融入夜色之中,怀俪如今的眼睛还没有后来的那些毛病,她站在高处往外一看,认出是吉祥,还以为有什么事便停下步子站在廊庑之下问惊云:“怎么了?”
惊云却是先看了一眼站在怀俪身后的裴颢知。
裴颢知向来对外界的人和事体察细微,以为她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跟怀俪说,不能被他听到,便不等怀俪发话便独自一人走到了一旁,倒是也没有彻底离开,而是站得远远的,打算等她们主仆说完再陪着怀俪离开这边。
他这番举动实在太快,怀俪还没有发现,他就已经抬脚离开了。
等怀俪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回过头的时候,裴颢知已经在一根雕漆红木柱旁站好了,甚至还为了避讳特地背过身,怀俪面露无奈,她看着裴颢知的背影未语,收回视线后便问惊云:“什么事?”
惊云也没想到那位裴二公子的动作竟有这么速度,一时愕然,等听姑娘询问,她方才敛了思绪上前附耳与怀俪说了吉祥先前过来禀报的话。
怀俪听完之后重新扭头看着裴颢知的背影挑了挑眉,所以他今夜突然的沉默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未作他言。
眼见少年依旧背对着她,怀俪抬手轻轻抚过平整的衣袖,方才出声喊人:“阿知。”
裴颢知回头,待见惊云已经重新侍候在一旁,便知她们已经说完话了,他自然不会多加打听,走过来跟刚才似的站在怀俪身边一步之遥的距离,打算等怀俪往外走再走。
然怀俪却未曾立刻有所动作。
察觉到她落在身上的目光,裴颢知疑惑:“怎么了?”这是今晚他第一次主动询问怀俪。
怀俪看着他,过了一会见他神情渐露局促方才出声:“无事,走吧。”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收回视线往外走,出去走了有一段距离了,怀俪的余光始终能瞥见少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裴颢知,怀俪的脑中竟忽然想起前世在秋山围猎场上看到裴颢知时的情形,那时他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站在那,不管别人如何打量议论都沉默不语,就像是一棵不会说话只会呼吸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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