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想问。</p>

但那满肚子的话竟没有一句能在此时说出口的，问什么呢？问他为何不去质问陈氏？问他为何不给裴爷爷递信？</p>

有什么用呢？</p>

无凭无据的事情，谁会相信？</p>

即便真的有人相信裴颢知出事，陈氏大可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厨房那边，随便拎出一个人出来领罚就是，对她而言，照旧是不伤筋不动骨。</p>

可就是因为她太清楚太知道了，所以才会更加心疼眼前这个少年当年所承受的一切。</p>

三年前……</p>

那时他才十三岁啊。</p>

明明他是那么渴望，那么激动地想去做好一件事，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家人能够更喜欢他一些，可结果呢？</p>

怀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难受了。</p>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着，她几度想张口，却实在说不出话，目光落于少年的脸上，看着立于漫天繁星之下的少年，她卷睫微颤，最后也只是看着裴颢知用极轻的气音轻声问了一句：“疼吗？”</p>

“什么？”</p>

怀俪的声音实在太轻了，裴颢知听不清楚。他自发地朝人走了一步，才走近，还未等他询问她先前说了什么，就又听到一句：“疼吗？”</p>

这下裴颢知终于听清了。</p>

刹那间，他的神情微震，裴颢知万万没想到她听完之后竟是这样的反应。</p>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心疼怜惜，裴颢知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在这一具皮肉之下的胸腔内不住跳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咚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