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自清心下一个咯噔，他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少年会是这样的反应，迟迟未听到少年回答，樊自清本以为他不会多言，未想过了一会却见他点头应了：“是，我喜欢她。”</p>

这是裴颢知第一次向外人坦露承认自己的心思。</p>

他那双原本因为他先前那番话而轻轻颤动的浓睫此刻早已风静树止，他就这样站在樊自清的面前，用那双超乎这个年纪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他，任由他打量。</p>

“你……”</p>

樊自清蹙眉，可他其实也说不出什么。</p>

他本就不是什么遵循三纲五常的人，若是别人，他恐怕连管都不会管，只不过因为裴颢知是他的师弟，他方才反应大了一些，但看着少年沉静的脸，他凝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看着人问了一句：“我见我那侄女对你并没有多余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p>

这话其实颇为伤人。</p>

但裴颢知早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觉得如何，此刻闻言也仍是平静地与人说道：“我没怎么想，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没想过要跟她说。”</p>

“天真！”</p>

樊自清听到这话，心中顿生火气，他冷脸看着裴颢知没好气道：“你如今自然觉得无所谓，那是因为你日日与她相伴，她身边亦无别人，她一门心思更是全都放在你们的身上，除了你之外，与她最亲近的就只有她父兄，都是与她有血缘之人，你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p>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有一天她与她那个前未婚夫重修旧好，亦或是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别的男人，她把感情分给他，日后还会与他成亲生子长相厮守，届时你会如何？”</p>

“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吗？”樊自清盯着少年逐渐变得惨白的脸，沉声问道。</p>

其实早在樊自清说出“与她前未婚夫重修旧好”那几个字的时候，裴颢知脸上原本那抹平静的神情就被人打破了，他以为自己张嘴就能辩驳，就像从前他暗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样，可看着眼前白发男人那双直勾勾看着他似乎可以窥破一切的眼睛，他那满肚子的话竟愣是没有一句能说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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