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里的人都见识过平日裴颢知勤勉用功的样子。</p>

有时候天没亮，他就已经坐在书斋这边看书了，平日里课间他们还会休息一会，他却从来没休息过，就连最酷暑炎热令人昏昏欲睡的夏日，他也永远都是端坐着，认真听先生授课。</p>

他的勤勉让众人忽视了他的那层身份，也难以对他的进步产生一点嫉妒。</p>

他们都以为他会一直用功到进贡院前。</p>

因此此刻见他双手空空，自然是有些不大敢相信，有人便问裴颢知：“裴兄，你这两日真的不准备看书了？”</p>

裴颢知正准备走。</p>

今日师兄和霍姨都要来家里吃饭，他想着早些回去也好帮衬她一些。</p>

听到这话倒是停下步子，与问话的学子点了点头：“该看的都看了，临时再抱佛脚也没什么意思。”</p>

“真的？”</p>

说话的学子却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就连其余学子也都是如此。</p>

与他们相处几个月。</p>

裴颢知虽对他们未能像对徐琅和赵长幸那般交心，但也早已不是最初那般面对生人的情况了。</p>

此刻见他们这样看着他，似乎生怕他在背地里偷偷用功，裴颢知不由一笑：“真的。”</p>

他说罢又看向众人。</p>

初见时意气风发的众人，在经历了日夜刻苦的洗礼后，各个都变得消瘦、憔悴起来，就连他们书斋从前最胖的一位学子这阵子也暴瘦了许多。</p>

可他们的眼睛里都攒着一团火，一团希望的火。</p>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前程而努力而奋斗。</p>

为了这一份前程，为了不浪费这十多年的挑灯夜读，众人都拼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p>

其中辛苦即便不说也能瞧得见。</p>

每个人的桌上都放着厚厚的一沓书，送来的白纸几乎每过两日就会告罄，桌上永远摆着无数被他们使用过的纸张，那砚台里面的墨水似乎都未曾干涸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