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山自小与他相识。</p>

对于他高兴还是不高兴，还是能够感知出一二的。</p>

此刻看着灯火下高大男人面上的冷然，他心里不由自主地轻轻咯噔了一下。</p>

这是怎么回事？</p>

纵使老练如常山，此刻也有些闹不明白了。</p>

这二公子参加秋闱是好事啊，别人家想都想不来的事，国公爷怎么瞧着还不高兴了？就连老太爷知道这事都特地写了信夸赞了二公子呢。</p>

“您这是……”</p>

话未说完，忽然想到国公爷这么多年对二公子的冷待，也知他这么做是在责怪二公子的出生害了夫人，但这种事怎么能怪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p>

他沉默片刻。</p>

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国公爷，有些话，按理说轮不到我这个做下人的人来说。”</p>

“但夫人的死实在怪不到二公子身上，他一个婴孩能知道什么？何况……”那句女子生产本就危险的话，常山到底还是没敢说，怕惹国公爷不喜。</p>

只能另起话头说道：“都已经十六年过去了，您就算对二公子有再大的怨如今也该消了，现在二公子平安长大，又小有建树，您又回来了，正是父子俩该好好缓和关系的时候，您怎么还……”</p>

他语气无奈：“若是夫人在天有灵也肯定盼着你们父子能好。”</p>

这话。</p>

常山以前不敢说。</p>

如今却咬着牙硬着头皮与人说了。</p>

他是真的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好好的，这不仅是为了二公子，也是为了国公爷，国公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年纪又大了……他是真不希望国公爷跟老太爷似的，一大把年纪却只有他这么个老仆相伴。</p>

别人以为老太爷一直待在青山寺是为了静养为了清修。</p>

可哪个老人会真的希望自己临到最后，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山上，跟老仆和僧人为伴？</p>

如若不是国公爷不在京城，二爷对老太爷又多有怨言，他岂会一个人住在山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