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蕴满面错愕。</p>

她看着对面男人同样殷红同样疲惫的双眼，全身的戾气和倒刺忽然就像是被人重新抚平了。</p>

她重新闭上眼睛，眼泪依旧无声流着。</p>

在察觉到袁野清拿着帕子试探地给她擦拭眼泪的时候，姜道蕴身子还有些微僵，却没有像先前那样抗拒挣扎。</p>

他任她替她擦拭着眼泪，也没有再抗拒他的拥抱。</p>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两个孩子，你想怎么怪我恨我都可以……可当初，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碰见，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p>

这些话——</p>

昨儿夜里路青已经跟她说过了。</p>

姜道蕴相信他。</p>

夫妻多年，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她只是没办法接受而已。</p>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同样沙哑着嗓音问袁野清。</p>

袁野清沉默片刻还是艰难地开口说道：“那个孩子已经没了母亲，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如今不可能放任不管……”</p>

话音才落。</p>

刚才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的姜道蕴又挣扎出来了。</p>

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袁野清，瞪着眼睛失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想带他进我们这个家？”</p>

袁野清看着她没说话，却也没否认。</p>

姜道蕴见他这样，彻底崩溃了，她满身的戾气再一次席卷而来，双手紧攥着身下的被褥，双眼通红地盯着他，厉声道：“袁野清，不可能！”</p>

“我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进我们的家！”</p>

“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进来了，我、我们两个孩子怎么办？”</p>

“倘若你真的打算带他进来，那……”</p>

姜道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大脑混沌，她看着袁野清沉默片刻，忽而咬牙道：“我们就和离！”</p>

袁家究竟是何情况，外面暂且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