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扮演着各种模样，也掌控着所有人的人心，他喜欢也享受这样的感觉，这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万事万物一切都是透明的感觉。</p>

他以为这辈子只有他哄骗别人的份。</p>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栽了跟头，还是在崔瑶的身上栽了这么狠的一跟头。</p>

窗扉开着。</p>

有风乱了屋中烛火。</p>

李赟垂着眼眸，忽然低低笑了一声。</p>

这一声低笑不仅让屋内的磐娘脊背发寒，门外的明深和冯保二人更是心下一紧，二人也因此更加不敢作声了。</p>

他们是平日里最接近李赟的人。</p>

自然知晓他们这位圣上最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还是这么一桩事。</p>

“下去吧。”</p>

李赟重新捻起了指尖处的佛珠，眼睛也闭上了。</p>

磐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地就放过了她，心里一时却更为担忧，怕自己这一下去就没了命。</p>

她自己死了不足惜，可她的孙女还年轻……</p>

“陛下，老奴自知有罪，不敢祈求您的饶恕，可老奴的孙女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过她！”</p>

她说着直接“咚咚咚”给李赟磕起了头。</p>

她没有留力。</p>

很快额头就见了血。</p>

“明深。”</p>

李赟刚喊了一声，门就立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明深走了进来，面朝着李赟的方向低头拱手：“陛下。”</p>

李赟淡声：“送她回去。”</p>

“是。”</p>

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p>

磐娘呆滞地抬起头，似乎还有些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p>

“若是再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p>

屋内再次响起李赟的声音，磐娘知道他这是在说什么，忙点了点头：“老奴回去就把孙女安顿好，她今年冬天就要出嫁了，等她走了，老奴也能安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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