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亦有不忍，但想到陈氏做的那些事——</p>

他还是沉声痛苦道：“她杀了知儿他娘。”</p>

“……什么？”</p>

陈氏死了。</p>

裴敬成重伤不愈，也是一副随时都会死的模样。</p>

裴又铭则大病了一场。</p>

从前广负盛名的信国公府就如这秋天的落叶一般，正在一点点逐渐枯萎。</p>

陈氏杀害崔瑶的事自是也没有被瞒住。</p>

她当初为世子这个身份谋杀崔瑶，意图为自己的儿子争取这一份地位，却不知就在她死后的第二天，裴又铭的世子之位就被驳去了，就连他今次的功名也被一并削除了。</p>

裴敬成也跟着获了罪，被革去了吏部侍郎这一身份。</p>

陈家虽然没有获罪。</p>

但陈麟也奏表天听，坦言自己教妹无方，不堪为任，请辞了工部侍郎这一身份。</p>

圣上奏允了。</p>

倒是因此保住了他们一大家子。</p>

这些日子陈麟正准备带着妻儿离开京城，回到老家去。</p>

城中对此事议论纷纷。</p>

天也变得越来越寒冷了，好似一脚就要进入冬日了。</p>

十月底的一天。</p>

梓兰挺着大肚子去了裴敬成的屋子。</p>

裴敬成如今时睡时醒，即便醒来也无法动弹，陈氏的那几刀伤及了裴敬成的心脉，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办法控制，日日处于失禁之中。</p>

这个从前最要面子的男人如今却活得极其屈辱，连那些他从前最为看不起的丫鬟都开始嫌弃他。</p>

“姨娘，里面味道重，您还是别去了。”</p>

春枝是知道裴敬成的身体的，这阵子伺候裴敬成的那些下人对他无一不有怨言。</p>

但他毕竟是主子。</p>

纵使他们有怨言也没用。</p>

梓兰显然也闻到里面传来的异味了。</p>

即便用草药覆盖着，那股子味道也不断，里面传来丫鬟的声音：“怎么又来了。”</p>

“算了，反正他这身子也就这样了，不如待会再收拾吧，要不然再多的衣服也不够她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