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个小妃嫔，从前就不敢露面，如今这种时候就更加不敢了。</p>

冯保眼见身边天子依旧伏案未歇，到底还是斗着胆子说了一句：“陛下，除夕了，不若今日歇一歇吧？”</p>

李赟依然伏案未停，闻言也只是淡声说道：“不必。”说完又与冯保一句：“你下去跟他们一道热闹热闹吧。”</p>

可冯保哪里敢放他一个人在这？</p>

自是忙说不用。</p>

李赟也未多言，只看着天色愈黑，外面灯火憧憧，他忽然停下手中的朱笔说了一句：“让内务院准备些压祟钱发下去吧。”</p>

冯保正惊讶着。</p>

忽听身侧陛下看着外面的灯火说道：“以前崔瑶在宫里的时候，就爱折腾这些东西，崔贵妃和先帝也惯着她，每年除夕她都会把钱用红绳弄成一串串的，拉着朕给旁人送钱。”</p>

“得了吉祥话，她还会与朕说……这些吉祥话都给哥哥，哥哥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福运绵长的。”</p>

“你说她死前是不是很后悔救了朕这样的人？”</p>

“陛下……”</p>

冯保听他话中自嘲，一时红了眼睛。</p>

李赟眨了眨眼，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仿佛含杂着许多东西。</p>

“朕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都说人老了就爱念起这些旧事，或许朕也开始老了吧。”他说完便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重新拿起朱笔批阅奏折。</p>

“去吧，让他们都高兴高兴。”</p>

冯保哑着嗓子应是，又朝李赟欠身一礼。</p>

等内务院送来压祟钱的时候，冯保拿了一串放到李赟面前，笑着跟他说了一句吉祥话。</p>

李赟看着那熟悉的压祟钱，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p>

这一夜。</p>

李赟独自一人吃了团圆饭。</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