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龙头等人看了眼他。</p>

周君望不解：“怎么？”</p>

周龙头叹了口气：“这才几年，到了年轻人口里，已经是‘前朝’了。”</p>

另一个堂主也说：“一说前朝，便自觉老了，和年轻人不是一个世道下长大的。”</p>

周君望：“……”</p>

周龙头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个七贝勒，他是私生子，没有记录在册。”</p>

“多大年纪？”</p>

“不太清楚。不过，他在保皇党内威望极高，应该年纪不小了。”周龙头说，“我估测，四十岁上下。”</p>

周君望沉吟：“我要找出他是谁。他既然到了咱们的地盘，不现真身怎么行？我们可不是他家奴才。”</p>

三位堂主看向周龙头。</p>

周龙头：“保皇党势头渐衰，民间接纳了新政府，未必还想皇帝还位。”</p>

“报纸试探着‘帝王书’，就被各界人士痛骂。保皇党，未必能成大气候。”周君望说。</p>

他知道他父亲和军政府相互敌视，比较戒备，想要再踩上一条船，留个后路。</p>

然而，保皇党这条后路，也该彼此透明，而不是他们做人家的棋子。</p>

“交给你办。”周龙头说。</p>

周君望大喜。</p>

梅雨季即将到来，夜里偶然阴凉生冷，偶然闷热。</p>

这日的夜晚，就格外闷人，沉甸甸的，又不像是要下雨。</p>

颜心坐在灯下整理医案，又在看药铺的账，倏然听到白霜屋子里的小黑狂吠起来。</p>

她一愣，披衣从里卧走出来。</p>

白霜开了门，放狗出来，就瞧见小黑冲撞东南角的院墙大吠，恨不能把整条街都吵醒。</p>

便在此时，有什么东西扔进了松香院。</p>

细小的爆炸，腾起火烟。</p>

颜心的玻璃窗被打碎，一个带着火油的东西扔进来，很快满室浓烟，很刺鼻。</p>

白霜立马冲进来，护着她：“大小姐，快走！”</p>

颜心却愣了下。</p>

她死死握住白霜的手：“不行，不能跑！”</p>

“什么？”</p>

“这是试探。不管是谁、什么目的，都是在试探咱们的反应。所有人，都按兵不动。”颜心道。</p>

白霜点头，闻言吹了个口哨，同时呵斥：“威武大将军，趴下！”</p>

她这个口哨，像是训狗，实则也是通知外院的副官们。</p>

他们有自己的暗号。</p>

几个火弹，看似有点吓人，却没造成任何损害，也就停了。</p>

颜心这时候跟白霜耳语：“你悄悄外出，找那种看似闲逛、不相关的人，抓起来。一定有这么个人，他在统筹全局。”</p>

擒贼先擒王。</p>

白霜道是。</p>

颜心又对半夏、程嫂和冯妈说：“快点，大哭大叫，把姜公馆所有人都惊动，街坊邻居都能听到才好。”</p>

要乱，越乱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