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再想想那段过往，她只觉得挺可笑的，她自认为吕梁茵是彻彻底底的烂人，转念一想，她从决定毁了吕梁茵的那一刻起，其实也变成了和吕一样的人。</p>

她想起苏谭谭的话来。</p>

那个时候江言一心以为只有为江弥讨回公道，才是对得起江弥。</p>

苏谭谭却说：“你不觉得只要你过得好，才是江姨最想要的么？你如今这副颓废样子，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p>

她沉默了好半天，然后笑。</p>

可是周司白不在了，她不会再过的好。</p>

她发现自己一下子对不起两个人。</p>

江言也是从那一天起，开始失眠。</p>

——</p>

……</p>

江言在沙发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听见浴室那边有响动传来，随后周司白拉开门走了出来。</p>

他的浴袍被他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头发因为在浴缸里泡过的缘故，现在还是湿漉漉的，尽管看上去不是非常有精神的模样，背却挺得直直的。</p>

江言脑子里闪过他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的脊柱。</p>

周司白最初没看到她，找了吹风机在吹头发，可他的手似乎抬起来非常费劲儿，每半分钟就会吧手放下去休息一阵，在他把吹风机重新拎起来的时候，被一只手接了过去。</p>

江言慢条斯理的给他吹着头发，他的发质倒是一如既往的好。</p>

周司白皱着眉，疏离的问：“你怎么还在这儿？”</p>

江言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替他吹着头发，拨弄头发间，又发现他后脑勺有一道疤，很长，不知道受伤的时候深不深。</p>

她的心头又抖了抖，手有点颤。</p>

这具身体啊，遍体鳞伤的，她几乎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p>

江言忍着心头异样，还算成功的给他吹完。</p>

周司白坐在床边一动不动。</p>

江言把吹风机放回了原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