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有点紧张,他不会要掐醒我刨根问底吧?</p>
然而那只手只是为我掖了掖被子,便缩了回去,既没有深究我的逃避,也没有戳穿我的装睡。</p>
心里一松,我迷迷糊糊睡去,竟难得一夜无梦。</p>
第二天醒来,“刘渊”已经走了,阿陶说他去了书房。</p>
我伸了个懒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了群芳楼。</p>
相安无事了几天,便到了五月初四这日。</p>
午后,玲珑馆的管事姑姑来了群芳楼,说翁主召见我和妙仪。</p>
上月夜访玲珑馆时,即便空置多年,也足见其秀雅。</p>
如今主人回归,小馆更是焕然生姿,屋坚椽固,黛瓦参差,檐角新换的风铎清越动听。</p>
院中修竹依旧,池水清澈见底,游鱼来去间恍若虚浮空中。</p>
姑姑带着我们穿堂入室,隔着薄透的鲛绡屏风温声通报。</p>
里面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进来。”</p>
妙仪一愣,还是我提醒,才提着裙子起身,跟在我身后进了屋。</p>
翁主一身家居深衣,侧坐于妆台前,似是小睡起身后在重整姿面。</p>
我和妙仪低眉敛目,伏跪行礼:“妾身严灼、孙妙仪,见过翁主。”</p>
她随手拿起妆台上一支步摇,插戴在发髻上,转头道:“起来吧。”</p>
我们这才敢抬头看一眼她。</p>
容色明艳,气度高华,确然是传闻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不知为何,有种奇异的面善。</p>
但我分明从未见过她。</p>
妙仪的反应也很奇怪,抬头愣愣看了半晌,突然一个激灵,迅速埋下头去,手抓着裙摆,浑身止不住发颤。</p>
翁主并未在意,笑着说了为何召见我们。</p>
原来,刘渊业已及冠,该成家了。王妃已逝,身为长姐的翁主既已归家,自然要帮着相看。</p>
她说自己出嫁前,刘渊还形单影只,如今长大了,都有了一院子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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