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盘坐山崖之地，面前是一百七十多位神色认真的安月修道者。</p>

“永生不朽，天地本源，是为道。”</p>

“飞花落叶，草木蛇蚁，是为道。”</p>

“既然万物皆可化道，那......”</p>

“究竟，什么是道呢？”</p>

李源面带淡笑，在一阵道法讲解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p>

修道无先后，达者为前师。</p>

安月的修道者中，亦是有老有少，同坐一地。</p>

其中，年纪大的，已是花白胡子，满脸皱纹；年纪小的，例如玄叱那般，还只是稚嫩孩童。</p>

此刻，面对李源抛出的提问，都深思了起来。</p>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李源已经给他们讲述过诸多道法，皆是基础的仙家心法。</p>

也讲解了许多修行之事，和心境纪要。</p>

都是某高人随意教的。</p>

对于如今修行势头并不昌盛的人界来说，算得上珍贵无比的信息。</p>

良久，逐渐有修道者生出顿悟。</p>

有了自己的看法。</p>

李源很是耐心，从正午之时，等到黄昏夜幕。</p>

这才轻轻开口：</p>

“诸位，可有答案？”</p>

一群修道者中，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站起身来，朝着李源作揖鞠躬。</p>

“山神老爷，我有所悟，但...或许以偏概全，算不得真解。”</p>

李源依旧是盘坐的姿势，神态认真。</p>

“千人千重路，万思万般法。”</p>

“你的答案，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或许最适合你自己。”</p>

“请讲吧。”</p>

他微微抬手，脸上带着和煦笑容。</p>

这老者沉吟一二，再度朝着李源作揖，又朝着周围一圈的修道者作揖，这才缓缓出言。</p>

“山神老爷讲述天地道法、万般孑然。”</p>

“小老儿沉思良久，有所顿悟。借此良机，抛砖引玉，若是错误得厉害，望众位同道莫怪。”</p>

其他的修道者皆是拱手回应，称不敢不敢。</p>

唯有小玄叱，一脸真挚地摆了摆手：</p>

“放心吧老爷子，大大方方说，就算你说错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p>

孩子的思维和话语，或许很是简单。</p>

但在大人的耳中，却不是那么顺耳。</p>

老者只是客套，哪想到真有人如此说话，顿时有些不愉。</p>

但一想自己这般年纪，怎可能与一稚嫩孩童计较这些，暗暗摇了摇头。</p>

“小老儿......额，我即刻将所悟说出，请众道友细辨、论解。”</p>

老者念到一半，看了看李源平静的神色，又改了称呼。</p>

神与人的身份，终究差异过大。</p>

老者很谨慎，就算知道李源向来和气，也不想无意中僭越得罪。</p>

“所谓道，乃天地规则，万灵秩序。”</p>

“一切的准则，都建立于道之上。”</p>

“例如火焰燃烧、水波潋滟，都有着其固定的道则所在。”</p>

“道是一切的显化，是万物的基础，蕴含无穷的真理。”</p>

“修道，便是求真知之路。”</p>

“修行，便是见真理之途。”</p>

老者缓缓而言，每一句话，都在思量。</p>

言语间，身上有着隐隐的道韵散发；有所感悟之下，引动了周遭的天地灵气。</p>

说出来的话语，也隐隐让众多修道者产生明悟。</p>

道......是规则，是真理。</p>

李源平静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些许赞赏：</p>

“不错，算是有所领悟。”</p>

老者面容泛红，连忙称不敢。</p>

深深作揖，赶紧反过来敬赞李源教导有方，愚钝如他，才有所领悟。</p>

甚至，朝着李源身后的诸葛老登也吹捧了一番，笑容满面，想要打好关系。</p>

觉得这般拉近关系，李源等人，后头就会给他更多的照顾。</p>

殊不知，这般谄笑模样，看在李源眼里，却将先前淡然出尘的悟道之姿，破坏得一干二净。</p>

一个寿命无限的神仙，要凡人的谄媚作甚呢？</p>

既无利好，也不会因此骄荣。</p>

若是求道之志坚定，不谙外道，反倒会令人高看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