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嫂嫂,你们能看在,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吗?”</p>
姜北屿说:“好。”</p>
秦晚意外的看着他。</p>
就连姜南歌自己也觉得意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忘记吸鼻子了,愣愣的望着他。</p>
“皇兄答应了?”</p>
姜北屿目光平静:“朕答应了。你可以,试着与他相处,多去观察他,了解他。”</p>
“谢谢皇兄!”</p>
姜南歌开心得想扑上去抱住他,想到自己已经长大了,皇兄也已经成婚了,便克制住了。</p>
她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转身欲回到齐云轩的帐篷里,姜北屿在她身后重重一咳,她又止步了。</p>
她回头,见皇兄凝视着她,意味深长的说:</p>
“你永远要记得,你的身份是公主。”</p>
“知道了。”</p>
姜南歌拐了一个弯,又回了自己的帐子。</p>
姜北屿和秦晚也转身离开了。</p>
秦晚有点不放心:“你就这样答应了?”</p>
姜北屿说:“朕没有答应,他们两个在一起,朕只是让她自己去观察,去发现。朕了解南歌。被抑制的爱,会被更热烈的反弹。</p>
越是得不到的人,反而会被添上一层更美好的滤镜,所以,朕让她自由的跟齐云轩相处。”</p>
秦晚不得不服:“你连‘滤镜’这个词都知道了?”</p>
姜北屿认真的说:“直播的时候,马舒舒教的,说加了能让人更好看,不是吗?”</p>
秦晚说:“是。”</p>
所以,她一直没让狗皇帝得到她,是在他心里上了一层美好的滤镜吗?</p>
等她真的和他在一起,成为他真真正正的冷妃的时候,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p>
回去之后,冷影来到了她身侧,她刚从蒙族当地的衙门回来。</p>
他说:“娘娘,属下打听过了,根据衙门仵作的验尸结果,衙门初步断定,初桃的死,是由现任丈夫所为。所以,初桃的丈夫鲁布,和他老娘蔡银花都被衙门抓去了。”</p>
秦晚眸光一暗:“果然如此。”</p>
“鲁布和蔡银花是做什么的?”</p>
冷影说:“鲁布是个酒徒,偶尔会帮镇上的屠夫做些杀猪宰羊的工作,蔡银花平日靠给人做织补为生,有周围的邻居听见,昨日,初桃曾与丈夫发生过激烈的争吵。”</p>
“凶器呢?”</p>
“是一个棒槌,在鲁布家后院发现的。衙门认定,杀人地点在鲁布家后院,鲁布手劲大,一个棒槌足以把初桃失手打死,但是鲁布拒不承认,此外,属下还发现有一个疑点。”</p>
“你说。”</p>
冷影说:“属下发现,鲁布家位于那个湖泊的下游,根据水流的方向,假如,鲁布杀完人抛尸,尸体不可能游到那个地方。除非是,鲁布走到上游抛尸,可是,谁又可能背着尸体,走那么远的路,特地跑到上游去抛尸呢?”</p>
秦晚若有所思:“没错。就算是,鲁布其实是在上游杀的人,尸都抛了,又怎会再把杀人凶器再带回家里?所以,这很明显就是栽赃。”</p>
下午,她再次去了姜南歌被蛇咬伤的地方。</p>
那条毒蛇已经被清理,但周围都是草丛,这两天也没有下雨。</p>
如果,这不是一场意外,毒蛇是被引来的,难免会在草叶,土壤上留下痕迹,比如,药粉,脚印什么的,然而,却什么都没有。</p>
她觉得很奇怪。</p>
“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呢?”</p>
其实,那一日出事后,姜北屿就找人在这里暗中查探过了,如果真的找到了什么,他不会让齐云轩见到第二天的太阳。</p>
今日他们照例进山打猎,秦晚没跟去,但是“冷妃”去了,还是一人独自。</p>
这是一个绝好的,给对方下手的机会。</p>
然而,等到夕阳下山之后,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带回了许多猎物。</p>
齐云轩也醒了过来。</p>
太医说,躺了两天,醒来要走动走动,姜南歌陪着齐云轩,沿着湖边散步。</p>
两人穿着一红一白,齐云轩穿着一身白衣狩猎服,姜南歌穿着一身红色的骑马装。</p>
夕阳洒落在湖水上,波光粼粼,湖水周围,是绵绵的莎草,一根根细细长长,绿油油的,在风中摇曳着。</p>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姜南歌转头看了他一眼。</p>
齐云轩低头,轻轻笑了一下,似少年般青涩:“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就知道公主有危险,也顾不上别的。”</p>
“哦。”</p>
姜南歌看着自己白色的鹿皮小靴子,走路时,那些草叶会从靴子上轻轻划过。</p>
过了一会儿,齐云轩忽然说:“对不起。”</p>
姜南歌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p>
齐云轩说:“之前,公主一直都不愿意见我,想必,是很讨厌我,我却对公主做了那么冒昧的事,我真是该死啊!”</p>
说着,大嘴巴就要往自己脸上抽。</p>
姜南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着急的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没有讨厌你!真的没有!”</p>
齐云轩这才璀然一笑:“真的吗?”</p>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姜南歌羞怯的点了点头:“嗯。”</p>
接下来,那只被她攥着的手,被他反握住了。</p>
“那就好……我还以为,公主讨厌我,你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p>
是夜,秦晚身披夜行衣,去了监牢。</p>
鲁布就关押在里面。</p>
经过毒打逼供,他身上到处都是棍棒留下的伤痕,灰头土脸的坐在监牢的一角。</p>
直到秦晚停留在他的牢房门口,他才缓缓抬起头。</p>
眼前的确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三四十岁了,身上穿着打着布丁的粗布衣,头发很凌乱,脸上有虬须,像初桃这样柔弱娇美的小丫鬟,配这粗犷野蛮的蒙族汉子,她定会是觉得委屈了。</p>
“鲁布。”</p>
秦晚喊出了他的名字。</p>
“你是谁?”</p>
秦晚笑了笑,看着他:“我是,能够救你出去的人,只要你实话实说。”</p>
鲁布说:“你休想要骗我招供!我没有杀那个娘们!鬼知道她是怎么死的!”</p>
秦晚说:“我也想相信你,可是,邻居都说,她出事前曾与你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这个,你怎么解释呢?”</p>
鲁布说:“我没杀她,不过就抽了她几个巴掌!这婆娘之前是宫里的宫女,即便是被逐出了宫也不安分,听说宫里人又来秋狩了,巴巴的从家里跑出去,想要找她之前那个相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