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不查吧。”梁健听到要通州这边配合，就先按捺住了这个想法。如果消息走漏，黄真真知道了，很可能会去蔡根那边吹什么耳边风，到时候梁健这局面可就不太乐观了。</p>

财务这方面既然暂时不能深入，那就看看其他方面。梁健问李光明：“瞿明这个人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梁健之前给李光明发瞿明的照片的时候，特意没有将国斌拍进去。</p>

所以，李光明应该还不知道梁健为什么要查瞿明。</p>

李光明听了梁健的问题后，回答：“没有，他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老家也不是华京市的。”</p>

这个回答，让梁健有些失望。如果瞿明在身份上跟国斌扯不上关系，那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国斌要给瞿明这么多钱了。</p>

“辛苦你了。”梁健对李光明说道。李光明似乎听出了梁健情绪的不对，迟疑了一下，问：“秘书长，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调查这个瞿明？”</p>

“光明同志，这个我不好说，抱歉啊！”梁健担心李光明知道后，传到王非凡的耳朵里，然后传到蔡根的耳朵里。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的是区长和区委书记，这可不是小事。</p>

李光明也识趣，也就不多问了。不过，过了会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秘书长，其实您要是说了原因，可能查起来会更方便，也更容易能查到您想要的内容。”</p>

梁健笑了笑，没接话。</p>

电话挂断后，梁健想了许久后，决定回市区。</p>

黄真真已经带着李忠明的妻子走了。梁健上车后，给国斌打了个电话。</p>

国斌接起电话，问：“秘书长，您有什么吩咐？”他的声音里透着忐忑。显然，李忠明的死，还是给他的心理上带来了一定的压力。或者，他说不定已经收到了什么消息。</p>

梁健没把黄真真向他举报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叮嘱他：“国斌啊，遗体调包的事情，你要尽快把真相查出来，这件事，拖不起！”</p>

国斌连忙说是。</p>

梁健拿着手机，听着他忙不迭跟梁健保证一定尽全力去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挂了电话后，梁健看向窗外：这一趟通州行，原本是来处理通州段的自焚事件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成了两个一把手的博弈局面，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博弈局面。</p>

曾有人说，官场无情。梁健还记得，刚入官场时，曾天真地觉得，官场的斗争，大不了就是冷宫的下场，何曾想到过，会有人命的出现。可自从他渐渐往上走到一定高度后，这个官场就不一样了。以前的官场无情，现在的官场不仅无情，而且残忍。一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p>

梁健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涉及人命的事情也经历过，可再一次经历，内心依然是无法平静对待。</p>

车子回到市区后，小龚问梁健，是去家里，还是去单位。</p>

梁健说，去单位。</p>

司机直奔单位。梁健下了车后，让小龚将东西带去办公室，他自己，则径直去了蔡根的办公室。</p>

田望见到梁健，有些惊讶，问：“你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通州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p>

梁健说：“有点急事想要跟蔡书记汇报一下，他现在有空吗?”</p>

田望说：“我进去问问，你稍微坐一坐。”</p>

“好的。”梁健点头。田望去蔡根办公室望风去了，梁健却没心思坐。很快，田望就回来了，说：“书记这会在打电话，他说，让你先去忙，晚点他这边空了，再通知你过来。”</p>

田望说话时，眼神和寻常不太一样，没有那种自然的坚定。梁健怀疑，蔡根这会不是没空，是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想见他？难道是知道他的来意，所以不想见？</p>

可是，国斌的这件事，终究是要讨论的。</p>

梁健皱着眉头，神情上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烦躁的情绪。</p>

“你放心，等书记空了，我立即就给你打电话。”田望有些心虚地说道。</p>

梁健不想难为他，他也是奉命办事而已。</p>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电话。”梁健朝他勉强笑笑。田望也勉强笑笑。</p>

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梁健倒是忽然想开了，蔡根不想谈也好，正好可以给国斌一点时间，把遗体调包的事情查清楚。只要国斌自己查清楚了，有了证据，那么哪怕蔡根再想庇护黄真真也是没办法的。这样的话，跟梁健自己也没有什么牵扯。蔡根即使想怪他，也没有理由。但内心里，就不好说了。只是，梁健也管不了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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