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兽棚，秦烽和阿华明显更适应了，匍匐前行的速度快了不少。</p>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第一次救人的承重木桩处，这时面临两个选择，是继续往前去牛栏附近的中心承重木桩，还是转向羊圈附近搜查兽棚东侧的第二根承重木桩。</p>

如果是平时，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一个一个找过去就行，可现在不一样，两个方向，或许就意味着截然不同的搜救结果。</p>

对于被掩埋在地下早已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的村民来说，也许就是从天堂到地狱，或是从地狱到天堂。</p>

其实秦烽刚刚就一直在思考这个困难万分的抉择，最终决定先往牛栏的方向走。</p>

这并不是他一拍脑门做出的决定，而是通过理性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中心的两根承重木桩对于整个兽棚的稳定至关重要，而且牛也是经济价值更高的牲畜，猪圈附近的那根承重木桩都有三个人加固，没道理牛栏那边的两根中心承重木桩没人管不是？</p>

秦烽的思路很清晰，然而结果究竟能不能如他所愿，只有真的爬过去才能揭晓答案了。</p>

还没爬出猪圈，秦烽真的扛不住了，双眼直冒金星，耳朵嗡嗡响，头疼的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p>

这是严重的缺氧反应，再强大的精神意志也没办法在这时给身体多供一丝一毫的氧气，秦烽只能拿出珍贵的便携式氧气瓶猛吸了两口。</p>

“秦哥，要不我们先歇歇？”阿华的喘息声也比之前更粗重了。</p>

秦烽吸了两口氧气后感觉状态稍好了一些，摇头道：“不能歇，继续！”</p>

两人又爬了十几分钟，经过一段空旷地带，终于到了牛栏，空间变高变宽敞了不少，两人甚至能猫着腰站起身了。</p>

“怎么这么冷？”阿华打了个冷战。</p>

秦烽瞥了一眼四周，分析道：“牛栏上有铁栅栏，应该是顶棚压下来之后被铁栅栏戳破了，漏了些雪下来。”</p>

阿华突然惊讶道：“怎么感觉这里的含氧量比刚才高不少？”</p>

秦烽思考片刻说道：“积雪其实是一种冰晶体，结构的孔隙中富含水蒸气，如果一直有积雪顺着顶棚的破口滑落下来，地下温度高，冰晶体融化，水蒸气就会被释放出来。”</p>

“秦哥你懂的好多哦。”阿华一脸听不懂但很佩服的表情。</p>

“我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走吧，趁着这里氧气足，咱们加快动作！”秦烽谦虚的摆摆手。</p>

两人猫着腰往前快走，越来越冷的同时，终于看到了面前的惨相。</p>

一根折断的中心承重木桩已经完全被积雪淹没，而积雪里埋着人，有的露了头在外面，有的则是双脚或是胳膊。</p>

秦烽和阿华同时一惊，赶紧扑上前救人。</p>

工兵铲像旋风一般挥舞着，很快就从雪堆里挖出五个人来，让人悲痛遗憾的是，只有头露在外面的那个姑娘还活着，其他四个人的尸体都已经冻硬了......</p>

“草......”秦烽咬紧牙关咒骂了一声。</p>

阿华严寒热泪：“秦哥，现在怎么办？”</p>

秦烽没有任何犹豫：“阿华，你先带着这个女孩出去，然后再回来这等我，我去第二根中心承重木桩看看，如果有幸存者，我会直接带着人往回走，如果没有......如果没有，我会继续往西边搜索，直到搜索到幸存者，一个小时我还没返回来的话，你就把这些尸体都搬出去。”</p>

秦烽中间几度哽咽，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p>

“好！秦哥你照顾好自己！”阿华抹了抹脸，背起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女孩折返回去。</p>

阿华走后，秦烽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直至所有脆弱的情绪都消失殆尽才作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