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恭敬得体，然而却像是当众往皇帝脸上打了一巴掌。</p>

他多年身处高位，容不得如此挑衅。</p>

当即脸色微沉，不怒自威。</p>

赫人的气势如有实质一般，当即朝众人压下来，叫他们的呼吸声都越发小心翼翼。</p>

张公公更是勃然大怒，尖利的嗓音怒斥沈晚舟：</p>

“七皇妃大胆！”</p>

“还不快快向皇上认错！”</p>

这一唱一和间，仿佛竟真是沈晚舟的错处。</p>

还齐齐忽视了原先争议之事。</p>

沈晚舟显然不愿顺着他们的意思：“回皇上，微臣的错处事后愿一一认罪受罚，可如今我们商议的是七皇子通敌叛国一事。”</p>

她沉下声音，着重强调“通敌叛国”四个字：</p>

“还请皇上按律行事。”</p>

皇帝看着她，眼中带着冷意。</p>

意味莫名道：“你这是逼朕杀了自己的儿子啊。”</p>

一个“逼”字，就把在场的内侍吓到再次跪地，人人噤声。</p>

谁敢逼皇上？</p>

有多大的胆子啊？</p>

皇帝猛然拍桌怒斥：</p>

“沈晚舟，你好大的胆子！”</p>

“难怪了，你沈家个个都是这种胆大妄为的性子，就连你父亲，也是个......”</p>

皇帝的话语及时顿住，但一牵扯到沈家、沈老将军，瞬间触及沈晚舟的逆鳞。</p>

她又惊又怒，眉眼间压抑着怒火。</p>

“皇上，微臣有错。”</p>

她咬牙切齿，低着头，掩去自己的神情。</p>

我看出她此时情绪不对劲，不愿叫场面又僵持下去，主动出声道：“皇上，七皇子通敌叛国，胆大妄为，其心可诛！”</p>

“他都敢勾结外敌，商议割地一事，皇帝如何看不出他对......您有不敬之心？”</p>

皇帝默默攥紧龙椅的把手。</p>

“您视他为亲子，他却并非视您为生父。”</p>

我顿了顿，低声道：“......可怜皇上一番慈父心肠，终究是错付在那寡情薄义之人身上。”</p>

皇帝眼神微动。</p>

半晌，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p>

“裴卿，你可真会说话。”</p>

“句句都戳在朕的心窝上。”</p>

“微臣不敢。”</p>

我恭谨低头。</p>

皇帝沉默了。</p>

他视线在我与沈晚舟身上左右扫视，突然道：“既然你们都说陈嘉佑该死，不如就叫他上来，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证。”</p>

闻言，我心头一跳。</p>

皇帝分明不愿陈嘉佑死，如今这般，只怕......</p>

猛然间，我脑海中想起陈嘉佑昨日脸上的森然笑意。</p>

难不成他，竟这么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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