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张罗好酒席,过来请宫锦行与花写意入座。</p>
花想容跟在花写意身后,连氏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你跟着做什么?”</p>
“自然是吃饭。”</p>
“小祖宗,这样的场合哪有你上桌的份儿,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回你南院去。”</p>
花想容心有不甘:“凭什么女子就不能上桌?”</p>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避嫌你不懂么?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过来做什么?”</p>
“家中有贵客,我打扮一下怎么了?否则失礼。”花想容不甘示弱。</p>
“自古以来,这兄弟媳妇大伯哥,姐夫与娘家小姨子,说话时都要低头敛眉,不可举止轻浮。娘以前教导你的都忘了?”</p>
“那你如何不说,还有归妹以娣呢,有道是,归妹以娣,跛能履,征吉。”</p>
连氏大惊,将花想容一把拽到了花架后面:“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p>
“若不是姨母出的这个馊主意,我至于这样委曲求全么?”</p>
连氏面有怒意:“你这是在给我们添乱!你要知道,你姐姐她今时不同往日,精明得就像一只猴子。那摄政王更是招惹不得的人物。你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往跟前凑?”</p>
“一直逃避着可不是什么好办法,母亲你就不想想,假如我能心愿得偿,来日即便走漏了什么风声,全都木已成舟,谁还能追究什么?”</p>
“你懂什么?日后远离他们,不得再任性胡闹。”</p>
花想容压根听不进去,一拧身子:“你也真是扫兴,他们好不容易来将军府一次,你这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不就是吃个饭么,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p>
甩开连氏,直接追花写意去了。</p>
花写意与宫锦行并排而行,宫锦行无意间扭脸,恰好就看到连氏与花想容在花架旁窃窃私语。</p>
花想容一脸的不耐烦。</p>
宫锦行扭过脸来,问花写意:“以前如何从未听闻你还有一个妹妹?”</p>
花写意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p>
“什么时候?”</p>
“就上次我离家前往揽月庵,回来的时候她就在府上了,住在我的院子里,为此还起了误会。</p>
后来我母亲就给我解释,说是叔父家里的堂妹,前来都城投靠她们,第二日就过继在她们膝下了。”</p>
宫锦行“喔”了一声:“看起来,她与你父母关系很好。”</p>
花写意唇角浮起一抹苦涩,轻轻地咬了咬下唇。</p>
“她烂漫天真,嘴巴又甜,很是讨人喜欢。她一来府上,父亲母亲看起来就很喜欢她,就连赵家的表姐都专程来府上小住陪她,与她关系很好。</p>
最讥讽的,是我的亲爹亲娘都不喜欢我,甚至想方设法地将我赶出家门,那时候觉得自己做人实在失败。</p>
而且,那阵子心里也挺失落的,脾气臭,嘴巴也臭,心烦意乱,控制不住与你争吵,还与赵家表姐打了起来。”</p>
宫锦行的心,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原本以为她又臭又硬,油盐不进,是铁打铜铸的,没想到心思竟然也这样敏感。</p>
那些时日,她一定很孤独。自己还因为谢四儿一事计较,往她伤口上撒盐,对她冷嘲热讽发脾气。</p>
她是对这里的生活多么失望,才会想到要去尼庵里生活呢?尼庵,那是西凉富贵人家的女眷被流放之地,避之不及的地方,清苦,艰难,寂寥。</p>
宫锦行轻缓启唇:“对不住,那时候我久病在床,朝堂之上许多事情失去了掌控。我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无暇顾及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