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回来时，卫谚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一回家之后，便进了他的小房间没有出来。太阳落山，凌霄和婆婆开始准备煮饺子。早些吃晚饭，不用点油灯，还能省不少的油。</p>

饺子煮好，凌霄把三盘子个个饱满的饺子端上了桌，婆婆冯氏去叫卫谚吃饭。</p>

“叩叩……”冯氏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说：“进……”才伸手推开门。</p>

站在门口，她便看到自家儿子，正站在窗前画画。</p>

“谚儿吃饭了。”</p>

卫谚在画上写下落款，看着画上美目盼兮的女子，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道：“我不吃。”</p>

那饺子的香味儿他早已经闻到，但是那肉和面粉都是那恶妇买的，他才不要吃。</p>

“好好的，怎么就不吃饭了？初柳今天做了饺子，可香了。”家里难得吃一顿饺子，怎么能不吃呢！</p>

卫谚看着画上的女子不出声，那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街上与他相见的林小姐。</p>

“谚儿，娘知道你不吃那饺子，无非就是因为那面那肉都是初柳买的。觉得吃了她买的东西，便有跌了脸面，损了气节。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初柳嫁进咱们家，吃了咱们多少东西，花了咱们多少银子。你吃一顿她买肉做的饺子，还抵不过来呢！”知儿莫如母这句话是一点儿不假。冯氏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便如此劝解。</p>

卫谚想了想，觉得他娘说的极对。那恶妇花了他那么多银子，吃了他家那么多粮，吃她一百顿饺子都抵不过来。他吃她花钱买来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p>

想通了的卫谚出了房门，和他娘一起去了堂屋。</p>

凌霄已经落座，因为他们还没上桌，所以并没有动筷子。</p>

卫谚面无表情的随他娘坐下，看着装着葱花、蒜蓉、酱油和醋的小碗儿道：“这是什么？”</p>

“这是我做的蘸料，饺子蘸了这料会更好吃。”可惜，没有辣椒，若是能放些辣椒在蘸料里味道会更好。</p>

“穷讲究。”幼时他吃饺子也没用过这劳什子蘸料，都是直接吃的。如今家里贫困，她还搞这些花样，不是穷讲究是什么？</p>

这个卫谚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霄捏紧了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碗中道：“这人长一张嘴，便是用来吃和说话的，民以食为天，若上在吃上都不讲究，活着还有啥乐趣？”</p>

反正对她而言，吃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乐趣，没有之一。</p>

闻言，卫谚没在说话，因为她说得不无道理。他夹了一个饺子蘸了料，送进了嘴里。香葱大蒜的香气在嘴里蔓延，咸咸的酱油和微酸的醋产生了其妙的反应。一咬，鲜香的肉汁，便在嘴中蔓延来开，与蘸料的滋味所融合。</p>

好吃！卫谚的眼睛一亮，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猪肉比白菜还要多。</p>

“这饺子蘸了蘸料果真是好吃许多。”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满嘴的肉香不由让冯氏眯起了眼睛，衍生出一股子幸福感。她看着低头吃着饺子的凌霄，忽然发现，她好像瘦了不少，原本的小眼睛也大了不少。若是她能一次保持这样，不再胡闹，谚儿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倒也不错。</p>

此时，隔壁陈家的饭碗也摆上了桌。</p>

“晚上吃啥？我好像闻到肉味了？”高大力在院子里洗了手，卷着袖子进了堂屋。一进屋，便看到桌上摆了一盘儿，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他纳闷儿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吃上饺子了？</p>

陈氏和女儿荷花一人端着两碗红薯粥进了堂屋，把碗放在桌上道：“今日隔壁包了饺子，卫谚他娘给送了二十多个过来。”</p>

“娘，可以吃了吗？”虎子早已经在坐好，手里捏着筷子就等着吃饺子呢！这饺子白白胖胖的，肚子里肯定有很多肉。</p>

高大力落了座，有些奇怪的道：“这卫家也吃得起肉了？”</p>

以往着卫家到了冬日，都要靠他们接济，给他们送吃食还是头一回呢！而且，还是这么金贵的饺子。</p>

陈氏和荷花也落了座，拿起筷子道：“卫谚那媳妇儿上山采药卖了前买的。”她说着，给儿子小虎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p>

“浩烫……”陈小虎波不及待的把饺子放进了嘴里，刚出锅的饺子还烫得很，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吐出来。</p>

瞧自家弟弟那样子，陈荷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看着桌上那白胖的饺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林初柳那个肥猪，卖些药草便能又买布又买肉的。可是她，辛辛苦苦一个月做的绣品，不过也就卖二十来文钱，都买了多少肉，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只眷顾恶人。</p>

小虎把饺子吞了一下去，看着爹娘道：“爹、娘，你们也快尝尝，这饺子好好吃，里面全都是肉。”</p>

这饺子，可比他娘过年时包的就饺子有滋味儿多了，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p>

“有那么好吃吗？”陈氏狐疑的的夹了一个饺子往嘴里送。</p>

高大力也丢了一个饺子在嘴，牙齿以咬破饺子皮，那鲜美的肉汁便在嘴里蔓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