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瑾再次问他：“还是我将你的手放在了周蓉的身上，让你扯她的衣裳，当初看到你那一幕的人有不少，个个都看到你抓着周蓉不放，这些人难道都在做伪证？”</p>

皇上发话查的事，在事发的地方，不管是当值的侍卫，宫女还是太监，以及参与宴会的夫人与闺秀们，至少有九个人亲眼目睹他的一切所作所为。</p>

倒霉的事，其中一人，就是蒋老太太，还有两个是蟠龙殿的轮值宫女，还有秉笔太监吴甬，这四个人是绝无可能栽赃陷害他的人。</p>

周景康脸色煞白，显然自己也考虑到了这点。</p>

“父皇。”他一脸恳切地看向皇上，委屈的眼圈通红，几欲掉泪。</p>

皇上冷冷看他一眼：“滚出去！”</p>

周景康从小被皇上看重，从来不曾被皇上大声呵斥过，现在他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狠狠地瞪一眼周慕瑾，忍着眼泪转身去了。</p>

此时，蟠龙殿才剩下了皇上与太子殿下周慕瑾两个人。</p>

皇上凉凉的目光，将周慕瑾看了又看，想起昨晚上与爱妃殷贵妃说起的那件事，那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p>

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和爱妃二人，联手毒死了他的母亲王皇后，还下令将凤仪宫的宫人全都陪葬，灭了口。</p>

这个儿子，他还能留吗？</p>

周慕瑾并不知道他所想，只是，自母后死去，一跃从殷妃娘娘成为殷贵妃娘娘到殷氏在后宫一家独大吗，继任的张皇后只是摆设，他才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做“天家无亲情”。</p>

他知道，皇上有一日要杀他，他每时每刻在面对皇上的时候，都提起十二分的心神，不会放过任何他脸上的蛛丝马迹。</p>

他连与他一起同生共死了快十年的妻子，还是娘家全族之力扶持他登基的妻子，都能毫不留情的毒杀，何况只是一个他。</p>

所以，这样的眼神，让年幼时候数次噩梦中惊醒的周慕瑾，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才八岁自己做噩梦的时候。</p>

梦里父皇就是这样一种眼神，看着他，十分平静，但是平静的波浪下藏着一把把锋利的剑刃，在考虑什么时候杀了他。</p>

“父皇？”他装作不解，疑惑地叫了他一声。</p>

皇上微微点头，忽然问了一句不想干的话：“你娘去了的那天，你在鸟窝里掏了几只鸟蛋？”</p>

记得自己当时问的时候，他说的很清楚，三只，一只因为劲儿太大，被捏碎了，而捏碎的那只与完好的两只不一样，捏碎的那只鸟蛋还是青色带着斑点的。</p>

当时自己就听明白了，一只鸟的鸟窝里不可能有两种鸟的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杜鹃鸟把自己的蛋下到了别的鸟的鸟窝里，所以他摸出来的三只鸟蛋，有一只不一样。</p>

周慕瑾心神巨震，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紧，微微垂下眼眸，努力缓和着自己的声音：“父皇，我······不记得了。”</p>

“不记得了？”皇上不由眯起眼睛，盯着周慕瑾的脸，他在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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