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门，没推开，司机给锁上了。</p>

司机说：“回去回去，瞎胡闹这不是，侬想害人啊。”</p>

他说什么也不开，甚至准备离开了。已经打算强行下车的南星忽然看见有辆车停在后面，她微顿，是石八楼来了？</p>

司机说这是捷径，一般人不知道，估摸能比外行人早半个小时。</p>

他骗人了？</p>

司机见后头有人来，这才松了车锁，说：“原来真有人接你。”</p>

南星下了车，一眼就看见了下车的人，不是石八楼，而是葛大仙。</p>

葛大仙也一眼看见了站在前头的南星，脸色一顿，转头就质问司机，说：“你不是说，你走的是捷径，一般人不知道？”</p>

那司机尴尬一笑，说：“说明那个司机不是一般人……”</p>

载南星来的司机赶紧说：“老哥你也不是一般人。”</p>

两人互相尴尬地夸着，似乎真有那么一条捷径，可以比别人早到半个小时。</p>

不等两人夸完，后面又有两辆车驶来。</p>

后面两辆车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石八楼，一个是邱辞。</p>

葛大仙一瞧，气急败坏说：“狗屁捷径！”</p>

早知道没有捷径，他也不会坐司机的车来，自己飞车过来快得很。</p>

他拿了自己的龟壳朝三人抱拳，说：“我先走一步。”</p>

葛大仙一走，石八楼就过来了，看了看南星，说：“南星小姐真是玩得很谜啊，一会往东，一会往西，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p>

南星一点也没有想要跟他正面交锋，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套路，就无所谓拆穿了。邱辞从旁边经过时听见这话，边走边说：“她大概是个路痴。”</p>

南星瞧了路过的邱辞一眼，她不是路痴。</p>

石八楼笑了笑，眼角扬得更高，狡黠得像只狐狸。他说：“请了。”</p>

四人陆续进了通往渠山的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通往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p>

这几天去渠山的人多了，没了杂草拦路，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时行走，倒也走得快。</p>

南星走在最后面，她不习惯背后有人跟着，尤其是石八楼。这人神秘得让人觉得诡秘，不喜欢。</p>

邱辞跟她前后走着，时而看看后面，确定她没有掉队。看多几次，南星就说：“看好你自己。”</p>

“哦。”邱辞收回视线，恰好走到一条岔路口。</p>

葛大仙和石八楼都停了下来，略一想，一个往左，一个往右。</p>

南星顺着左边看去，远处隐约有村落，那应该就是渠山附近，已经被人遗弃的村庄了。右边通往的，是一座并不太高，但绿意葱茏的山，那应该就是渠山。</p>

但两个地方，冥冥中都有与乔母相连的东西。</p>

邱辞摊开手掌，两条阴阳鱼在手上游动，始终没有停下来。他皱了皱眉，问：“有什么线索吗？我的鱼有些迷糊了。”</p>

南星说：“把鱼拿去炖汤。”</p>

邱辞失声一笑。</p>

南星拿出一张纸，一指弹出从乔老先生那抽来的一滴血，弹入黑纸中，火势爆燃，灰烬，化作白纸。白纸落地，往左边走了走，又回来，往右边走了走，又回到轴心，也迷糊了。</p>

邱辞立刻建议说：“还是再烧一次吧。”</p>

南星不想理他了。</p>

小白纸一听，跑过去软绵绵地踩了邱辞两脚，又赶紧跑回南星脚下，看得邱辞直笑。</p>

她蹲身看又在生闷气的小白纸，趁它还没有把自己气死之前，收了回来。她取出朱砂笔，笔尖点砂，红线直指村落。</p>

邱辞的鱼还在游动，他看了一会，听见远山有雷声，说：“快要下雨了。”</p>

南星抬头看天色，阴沉沉，的确快下雨了，她说：“往左，去村庄。”</p>

邱辞看着红线所指方向，应该是它让南星决定了方向。他还是问：“为什么？”</p>

“避雨。”</p>

“……”邱辞终于发现南星也是个普通人，怕淋雨。他忽然又想起来了，葛大仙去的是村庄，石八楼去的是渠山。</p>

也就是说，石八楼大概要被淋成落汤鸡了。</p>

他又隐约明白过来，南星不去渠山，可能是因为不想被雨淋，但也有可能是——不想跟石八楼再走同一条路。</p>

但又有可能是红线牵引的缘故。</p>

——姑娘的心思真难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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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