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陶林手指一停,“唰唰”的翻页声顿然不见。
眼前的条纹纸张上,出现了一个的公司名字——腾隆集团。而公司名字下面的款项记录加加减减多得让人触目惊心。
身上一阵莫名其妙的力量突然出现,牵引着陶林从座位上猛然站起,然后二话不说推开门去,大步流星地往余子江的办公室走。
凳子被他推得在地上蹭出一阵令人心里发毛的尖锐声响,门也被推得前后剧烈晃动。
余子江在陶林身后喊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住他。
“腾隆集团腾隆集团”陶林的眉头此刻已经皱成了一团乱麻,他自动忽略余子江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走向余子江的办公桌。
他对这个公司的名字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陶林的脑海里拼凑对比,他要拼命掘出线索来,快速运转的思绪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神经。
突然陶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单手“啪”一声将手上的账本倒扣到了桌面上,余子江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吓了一跳。
只见陶林匆匆前倾去身子,在余子江桌角那叠文件里翻出了一个棕色文件袋,也不管原本整齐的文件被抖落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他只顾快速旋开封线。
“哎哎哎你怎么了”余子江一边惊着,一边用手在桌沿上一挡,这才没让成叠的文件摔到地板上去。
这时陶林将文件袋里的纸张全都抽了出来,快速寻找出其中一张资料。
“展沉父母的公司借过高利贷。”他一下将资料举到了余子江面前。
果然,陶林超群的记忆力永远值得相信,高利贷团伙账本上的名单,他只一目十行地看过一遍,就能立刻与余子江这大叠大叠的个人信息资料联系起来。
余子江这下是顾不上把桌角的文件袋叠好了,直接抓过账本端详起来。
“这个腾隆集团是前年10月借的款,去年3月就失信被执行了,倒得够快啊。”余子江忍不住摇头感叹道。
“这哪里是借款,这分明是掉进经济陷阱里了,不出几个月,这家公司就会被彻底挖空。”他接着说。
“也许这就是展玫害怕冯仪茗的原因,她应该是受到了暴力追债。”陶林冷冷地开口。
“这样犯罪动机就有了。”
“犯罪动机强烈,犯罪条件充足,现场遗留的证据也能和展玫对应上这么说她的可疑程度很高啊。”余子江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断定,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乔玉洁。”陶林皱眉说道。
“既然坠楼连环杀人案体现出了非常明显的杀人规律——总是在星期天下手杀人。那么只要我们将计就计,部署警力在星期天将计就计,一定就能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说罢他摊坐在靠背上,微微旋转起软椅,最后担忧地舒了一口气。
“但这是步险棋,为了不惊扰凶手,警力必须当天部署,靠近乔玉洁本人的警力不宜多,更多人只能在较远处待命为了保持乔玉洁最自然的状态,我们甚至不能提前通知她,否则这步棋就是破绽重重。”
“这相当于用目标的命做诱饵,钓一条随时可能出现得大鲨鱼,我们不知道鲨鱼什么时候出现,稍有不慎,它张开血盘大口,诱饵就只有被吃掉的份了。”余子江则开口做了更形象的形容。
“可是没办法,我们现在单纯只靠逻辑进行推理,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要是不用这步险棋,我们没有办法抓住真凶。”陶林摇了摇头。
“放心吧,棋虽然险,但r城人民公安不是摆设,有能力保护乔玉洁的安全。况且这种赌命的任务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有把握的”余子江看起来倒是一脸自信。
“行那就交给你了。”陶林最后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回答。
接着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了窗台。
一轮讨论结束,陶林紧绷的神经本应该放松一些,可是他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打着鼓。
我怎么觉得现在的推理有问题呢?好像一切都进展得太顺理成章了陶林轻轻晃了晃脑袋,回忆起审问室里,情绪突然大变的周剀。
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制定作案规律,都有些特殊的含义,比如表达晦涩的意义、反应自己的心理创伤等等又或者,这些规律能间接体现出凶手的某些生活习惯。陶林一直无言着,别人都以为他只是站在窗前发呆,实际上他是在极速思考着什么。
星期天我能联想到什么?他忍不住在脑海里质问。
一个996的社畜,或者一个成日补课的学生,只有星期天能腾出时间杀人。陶林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奇怪的想法。
但展玫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人或者这个星期天还有别的什么含义?他越想心里就越堵的慌。
不过目前,陶林心里所有的疑问都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他只能暂时作罢。
第二天,余子江拿到了有关乔玉洁身份的调查结果,她在一个名叫贝多芬的ktv里工作,生活并不稳定。
在摸清楚乔玉洁的生活情况后,就只需要静待时机的到来。
很快新的周日到来,余子江早就部署好了在乔玉洁身边盯梢的人,大半天过后无事发生,她如同往常一样在家还好工作制服,夜幕降临后前往了贝多芬ktv打工。
晚上九点正是ktv生意红火的时候,余子江通知一队人手在ktv外机动待命,自己与陶林先进去看看情况。
贝多芬ktv位于闹市区,旁边既有商城又有居民区,优秀的地理位置让这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每天晚上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贝多芬ktv位于一栋二十五层楼高的商业大楼里,一楼是舞厅,二楼是清吧,三到五楼是包厢歌房,再往上就是一家便捷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