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在。</p>
他毕竟只有十三岁啊。</p>
白若梨想了想,道:“过一会子,等羊车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昨日那狼。”</p>
“多谢阿姐。你把方才的鸡腿喂我吧。”他低头瞧了瞧肚子。</p>
白若梨复又把鸡腿递到他嘴边。这个西狼王储,比她想象中更像个孩子。</p>
酉初。</p>
秦恕备了羊车来。</p>
为防那木罕王子出了仓库乱喊乱叫,白若梨堵了他的嘴。他眼里眨巴着委屈。</p>
羊车拐到一处荒僻的草坡。</p>
一个大大的铁笼里,关着昨日那匹尾巴染了色的狼。</p>
那木罕王子很兴奋,嘴巴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p>
白若梨见四下无人,扯掉他嘴里的布条。</p>
“阿姐,你把我的手松开吧,我想摸摸这狼。”</p>
白若梨有些犹豫。</p>
那木罕王子吹捧道:“阿姐这样又美又有武艺的人,在中原,怕不是花木兰般的人物,纵是松了我的手,我也打不过阿姐,阿姐有何可怕?”</p>
一旁的秦恕道:“夫人,莫要听信这小鞑子的胡言乱语。”</p>
“松开他一只手。”白若梨思忖一番,道。</p>
须臾,那木罕王子的左手从绳子里伸出来,欢喜地逗弄着笼子里的狼。</p>
“我见到赤尾毒狼啦。”</p>
他那雀跃的样子,让白若梨都不忍心跟他说实话——这赤尾毒狼乃是假的。</p>
“阿姐,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的哥哥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赤尾毒狼。”</p>
“嗯,是,挺厉害。”白若梨的眉梢像是挂了一盏晕黄的灯笼。</p>
突然——</p>
一阵疾风刮过。</p>
直刮得地上的石子、沙子飞起。</p>
白若梨深感诡异,一边握紧长枪,一边抓住身旁的那木罕王子。</p>
秦恕亦拔出剑来,随时准备打斗。</p>
然则,那风越刮越大,刮得人睁不开眼。</p>
白若梨听见有脚步声,飞快地来,又飞快地走。</p>
那木罕王子发出一声惨叫。</p>
白若梨心兀地一揪。</p>
眨眼的工夫。</p>
风停了。</p>
白若梨连忙看向那木罕王子,他已经倒在地上,鼻孔里潺潺地流着血。</p>
怎么会这样?</p>
“秦恕,快看看,他怎么了?”</p>
秦恕查看了一会儿,面色沉重道:“夫人,依卑职看,那木罕王子似是中了剧毒。”</p>
好厉害的手段。</p>
好利落的手法。</p>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下了手。</p>
且连个庐山真面目都没有露出来。</p>
来无影,去无踪。</p>
纵是想指控,都不知是何人。</p>
白若梨双眉紧锁。</p>
那木罕王子是在她手里出的事,这下,不是她做的,也成了她做的。百喙莫辩。她无论如何脱不开干系。</p>
凶手选的时机,很是巧妙。</p>
地上的那木罕王子道:“阿姐,我知道是谁……”</p>
他指着王城的方向:“我,我,我十一哥……定是他,他最擅使毒……”</p>
白若梨吩咐秦恕道:“赶紧去四平台!”</p>
“等等,阿姐,可不可以答应我,将赤尾毒狼带上。”他脸上有小小的羞涩,“我想告诉父汗,我捉住了赤尾毒狼。我不是温室里的王子,我是草原的巴特尔……”</p>
草原的夜晚,美极了。</p>
月亮照着一片空旷,显得格外慈悲。</p>
羊车在路上行进着。</p>
他说:“阿姐,你就答应我吧。让我厉害一次。”</p>
“好,我答应你。”</p>
他笑了,鼻孔的血,仍在不断地流着。</p>
“谢谢你,阿姐。我今日真开心。”</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