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翼去了北京之后一直都没打电话回来。</p>

周末两天，我哪也没去，乖乖留在家里写作业。</p>

星期天晚上十一点，我妈来催我：“行了早点睡吧，一个月考而已，什么名次都不重要，别熬夜了赶紧睡觉。”</p>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起来洗漱了躺好，手指放在床头灯开关上按掉又立刻打开。</p>

不行，还是怕黑。</p>

我“咚咚咚”跳下床，把悟空抱回来，眼睛埋在悟空的背后，竟然有些沮丧。就这么翻来覆去地，竟然到了后半夜才睡着。</p>

平安夜是周一，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上了通勤车就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念慈来推我：“瀛子到学校了。今天晚上我要留在学校把圣诞的板报出了，已经跟郭叔叔说了晚上不坐通勤车，你就别等我了。”</p>

“今天么？”我揉揉眼睛起身跟着下车，“那我陪你吧，你晚上一个人打车也不安全。”</p>

“郭叔叔派小车来接。”</p>

“那我陪你就更不怕了。晚上蒋叔和冯姨去我家过平安夜，我爸妈他们四个估计吃了饭就是打牌，我也怪没意思的。”</p>

念慈回头看我：“蒋翼哪天回来？”</p>

“周末吧，他出了门就没消息了，还是老徐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p>

“集训肯定挺累的。”</p>

“是么。”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念慈说话，心里嘀咕了一声：累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谁信呢？</p>

放学后我带着作业陪念慈在学生会办公室出板报。</p>

还没写上两道题，门被冒冒失失地推开了，廖星迈腿进来，匆忙又后退了一步，迟疑了片刻。</p>

“你找谁？”念慈问。</p>

“颜昀让我在这等他。”廖星回答着话，手掌在裤线前后摇摆晃动，解释了一句：“学校新给校队做了一套队服，辛老师让我跟着一起定款式。”</p>

念慈看看我，顿了片刻说：“那你在这等他？”</p>

“……不了。”廖星还是看着我，“那个，念慈，一会儿颜昀回来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先去打球。”</p>

我迅速低头，笔尖在纸上戳了窟窿。</p>

他那边刚把门带上，我就发作了：“他什么意思嘛？又好像很不熟的样子，我怎么他啦？”</p>

念慈对着黑板不回头，“你前两天不是也躲着他来着？”</p>

“我……”黄瀛子张口结舌，“那我，那我有什么办法嘛……”</p>

“全校的篮球队都采访了，因为一个人连整个六班躲着，现在这个态度他已经算很礼貌了。”</p>

我低头皱鼻子，“我不知道怎么办，每次单独跟他说话都有点慌……”</p>

念慈转身，眼睛紧紧看着我，“为什么慌？”</p>

我没说话，总不能说欠了那个冰激凌之后总觉得心虚。</p>

我正烦躁着咬笔，外面一阵子喧哗，淡淡的香味之后一群舞蹈队的女孩子涌进来，“要不先在这练？”</p>

金媛媛进来看到我俩，说：“哦念慈你们在这？舞蹈教室的暖气坏了，正在维修，我们得换个地方练舞，你们能换个地方么？”</p>

没等我们说话，已经有姑娘上手收拾念慈的画笔了，“哎这个能不能放在旁边？”</p>

我腾一下子站起来。</p>

“不能呢。”</p>

可说话的不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