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贯温和的念慈仍旧拿着画笔，说了这三个字。</p>

有一种锋芒，柔软透亮，但从不避让。</p>

“念慈？”金媛媛诧异看过来，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拒绝她。</p>

这样的女孩子有多久没有被拒绝过了呢，何况是这种软中带硬的拒绝。</p>

“学姐抱歉，你们可能要找别的地方练舞。这个房间我申请用到晚上八点半，你们可以到时候来练舞。”念慈的微笑让人几乎看不出这是拒绝。</p>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舞蹈队们终于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两方。</p>

金媛媛想了想，同样微笑，试图说服：“隔壁的录音室空着，虽然小一些，你先在那里画可以么？我们人多过去不方便。”</p>

念慈照旧微笑：“录音室的灯光是黄色的，会有色差，况且颜料不能进入设备那么贵重的地方。”</p>

“你们班的蓝亦菲也是舞蹈队的，这个节目是她的创意，一会儿也会来参加排练。”</p>

“那相信亦菲也会遵守规则。”</p>

金媛媛没说话，顿了片刻。</p>

她身后有个姑娘笑了一声：“你这是不打算让了？”</p>

“我们没必要。”话是我说的。</p>

那个女孩子转脸冲着我问：“那你用会议室是谁批的，颜昀么？”</p>

女孩子盯着念慈问：“应该是颜昀批准的吧？今年学校的活动多，场地都是他在调配。”</p>

“是他批准的。”念慈平静地看向金媛媛，口里问：“学姐为什么问这个呢？”</p>

金媛媛不说话，任由身边的女孩子昂着头展现骄纵的优越感：“我们这次的集体舞是校庆的重头节目，谁也不能耽误我们排练。”</p>

那个时刻，我记得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吃惊。</p>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真有人这样说话。</p>

生长环境的单纯让我处事规则也大而化之，宽厚且公平。</p>

特权、利益、争夺都是书本的词汇，是巴尔扎克百十年前的人间喜剧，是受到现代文明滋养的纯良的小孩子不须见识的畸形。</p>

然而总有孩子急于成长，迫不及待套上成人华丽却艳俗的外衣，应用世俗的规则，成全自己的企图。</p>

风波乍起，念慈的神色照旧：“这个跟我关系不大，我只负责出好这期海报。”</p>

那女孩子接连撞击上软钉子，声音带了急怒：“我要去问问颜昀，到底我们这个舞蹈和你的海报哪个重要。</p>

“那你就去问。”我站在念慈身边，“不过没问到之前先别在这碍事。”</p>

“问什么？找我么？”颜昀来得可谓一个巧字。</p>

这个男孩子推门进来，看了看四周，先没说话。</p>

片刻之后，他问：“舞蹈队怎么在这里？不排练的么？”</p>

金媛媛看了看他，神色温婉：“没什么，舞蹈教室暖气维修，我们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排练。”</p>

颜昀看了一眼念慈，又回看金媛媛，然后做了裁决：“没必要在这里，你们换个地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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