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珠和褚烨对视，眼底皆有几分动容之色。</p>

命运弄人。</p>

但也怜人。</p>

它会把糖包裹在痛苦的糖纸之下。</p>

只要你扛过了那层苦，才能尝到里头的甜。</p>

“龙生龙，凤生凤......”</p>

不过很快褚烨便将眼底的动容隐去，“拓跋凌云这样的人，生下的孩子又会好到哪里去。”</p>

他看着姜凝雪一字一句道，“所以，他的孩子，我一个都不会留。”</p>

羌芜的百姓和军队都有赎罪的机会。</p>

只因为他们都受迫于上位者的淫威，无从选择。</p>

但拓跋凌云的种，一定要斩草除根！</p>

闻言，姜凝雪面色一阵苍白，急急上前了两步道，“将军明鉴，拓跋凌云虽然子嗣众多，但......但也未必尽都是他的种！”</p>

方锦珠忍不住扬眉。</p>

虽然姜凝雪极可能是为了救拓跋宇才这样说。</p>

但也不是不可信。</p>

她也是看了不少宫斗剧的。</p>

古往今来，那个皇帝敢保证自己的后宫是一清二白的？</p>

凭拓跋凌云那暴露可憎的样子。</p>

头顶的青青草原只怕都鲜翠欲滴了。</p>

褚烨眼底微闪，“你的意思是，拓跋宇不是拓跋凌云的血脉？”</p>

姜凝雪沉默了一会后道，“将军和姑娘对奴有天恩，奴不敢欺瞒将军，奴和殿下只知一星半点，并不敢确定无疑......”</p>

“但是将军，奴敢发誓，殿下虽然是皇子，但秉性纯良，绝没有做过一星半点的恶事。”</p>

“奴知道将军和姑娘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还请姑娘和将军给殿下一个机会，考察殿下的品性德行，再做论断可好？”</p>

“拓跋凌云死千百次都不足惜，但若从未作恶，只是身为他的子嗣就要被累及丢了性命，未免有失公平......”</p>

说到最后，姜凝雪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道，“奴言语有所不敬，任凭将军惩罚，但还请将军英明圣裁，不要滥杀无辜。”</p>

方锦珠看了面色微沉的褚烨一眼，接过话茬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妄图对将军道德绑架。”</p>

“将军大义，那是为了天下大义，不可能面面俱到，若真是顾及到每个人，分身千百都思虑不过来。”</p>

姜凝雪眼底闪过一抹愧色，垂眸不再多言。</p>

“锦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p>

褚烨沉声道，“本将不会滥杀无辜，但城墙之战，你也该看的明白，大局面前，本将心中自有取舍，不会任由道德束缚手脚！”</p>

姜凝雪心中一凛，慌乱无措的跪了下来。</p>

“将军，是奴关心则乱，言多冒失了！！”</p>

“请将军处罚！！”</p>

说着跪趴在地，身形颤抖。</p>

方锦珠这次没有上前搀扶。</p>

她理解姜凝雪的关心则乱，也同情她的遭遇。</p>

但不代表她会无底线的心软。</p>

纵然姜凝雪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p>

但她也不会允许这苗头，有趁隙钻出来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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