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老院长的书斋间，顾莨端坐书桌前。</p>

老院长拿出茶匣，推到顾莨面前。</p>

“现在年纪大了，”老院长示意顾莨，“需要你们这就几个小子帮忙咯。”</p>

顾莨低眼，一语不发。</p>

“怎么了？”老院长瞟他一眼，“现在连个茶都不愿意给老师泡了？”</p>

“您自然永远是我的老师。”顾莨开口道。</p>

老院长切一声，“我可受不住，你们顾家人个个顶天立地，我们够不着你们的边缘。”</p>

“但我们的名字还在弟子录上，”顾莨提起嘴角，“皇帝顾许，璟王顾沅，都曾是书院的学生。”</p>

“那我把你们都去掉咯，”老院长摸了摸胡子，“反正都一个样，有什么关系？”</p>

顾莨带着笑意，从袖中掏出支笔，递给老院长，“现在就划吧。”</p>

老院长盯着面前的顾莨。</p>

小老头顿时拍案而起，他被顾莨气到了。</p>

“嘿，你这臭小子！”老院长怒指了指顾莨，“老师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p>

“老师息怒。”顾莨淡定道，“大夫都说了，您年纪大了，不宜动怒。”</p>

老院长撸起袖子，“你府上不是请了个厉害的医生？要是我给你气死了，那就请他过来给我治治，看能不能救活。”</p>

“老师若是实在想生我的气，等我从北狄回来再说。”顾莨道。</p>

“怎么？”老院长沉下目光，“你要离京？”</p>

“北狄有异动，燕京会有一场大仗。”顾莨端起茶杯，抿了半口，“老师怎么还是爱喝这种苦涩的茶。”</p>

老院长起身，抢过他手中的茶杯，“你不是想报仇吗？干嘛不让皇帝自己操心去？”</p>

“这可不像是老师会说的话。”</p>

顾莨弯弯唇角，“老师可是教导我们国泰民安，民之安生，君王可贵。”</p>

“你又不是皇帝。”</p>

“国在，才能厮守终生。”顾莨道，“我也没那么大义，只是想守好能守的。”</p>

老山长冷笑一声，“难道他会让位吗？他连储君都没立，顾沅也在跟你争夺。”</p>

“不用他让位。”顾莨摇头，“我可以自己拿。”</p>

老院长缓缓抬起头，上下打量顾莨，“你想造反?”</p>

“老师刚才说我跟顾沅争夺，其实不是。”顾莨坦然，“我手下的军队从未给他们知晓真实实力，他试探也得不出结果。”</p>

“那你是想直接上位？”</p>

“不。”顾莨否定了老院长的猜测，“我此次来，是想告诉老师一件事。”</p>

“什么事？”</p>

“我母后当年腹中的那个孩子，恐怕还活着。”</p>

老院长一愣。</p>

顾莨又道：“只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怕是会影响燕京生死。”</p>

老院长微眯的眼缝在一刹那闪过一抹精光，“你是说..那个孩子？”</p>

顾莨点头，“他现在过得很好，被富家人家收养。”</p>

“孩子……”老院长喃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