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在宫中当职，前途无量。”</p>

老院长默言片刻，“当初你被送去北狄当日，你母后便生下了他，但都说是个死胎。”</p>

顾莨眸色微动。</p>

老院长望向他，“当年还是舒妃的皇贵妃没少添油加醋。”</p>

“当时我被送去北狄，朝中之事大多从秦起口中听说，只是我还不能知晓他为何有如此的大的胆子敢收养皇子。”</p>

“为了策反？”老院长若有所思，“先皇后去世后，我也怀疑了一阵，但是还是不敢相信会有人有如此谋算。”</p>

当年局面混乱，谁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真实活着，最后却传出先皇后郁郁而终。</p>

“顾许也怀疑过。”顾莨嘲讽，“但当时的野心早就占据了他的内心，又被吹了耳旁风，怎么会信真假。”</p>

“那你想让那个孩子夺取帝位？”老院长问。</p>

“顾许勾结外族，通敌叛国才坐上皇位，顾沅也亦如此，”顾莨冷然，“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得上？”</p>

一个皇帝如果是靠出卖国土来换取的皇权，丝毫不爱他的子民，甚至用他的子民来泄愤，如此国家又怎么能存活？</p>

老院长面色赞许，“你有证据能推翻他们？”</p>

“有。”顾莨沉声道，“这些年我与秦起合力找到了许多证据，文相语更是留下了重要的账本。”</p>

“那你为何不公之于众？”</p>

“时候未到。”顾莨没有一点犹豫，“北狄现虎视眈眈，若是现在直接公布他们父子俩的罪行，怕是会引起骚乱，被北狄趁虚而入。”</p>

换一个皇帝是简单，但安定民心却是不易。</p>

老院长沉默良久，“这条路实在是不好走啊。”</p>

“我的命本就是被捡回来的，”顾莨不咸不淡，“能从北狄回来已是万幸。”</p>

“你刚入书院时的性子多惹人爱，老院长叹气，“去次北狄，实在是苦了你。”</p>

“不苦。”</p>

他早就不在乎了以前受的苦，痛点就痛点了。</p>

“你若是毫无牵挂就算了，”老院长暗着脸，语气充斥着责备，“但你毕竟是有夫人的，家中有了牵挂，不能舍命的啊——”</p>

顾莨低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夫人小我七岁。”</p>

“我知她勇敢无畏，也知她幼稚可爱，但这样小小的她，会也会为了一个人人畏惧的凉王正名，替我辩驳，我想做，能做的便是让她高兴。”</p>

老院长替姜止抱不平，“那你就好好活着。”</p>

夜光深墨，月光如银。</p>

姜止将陆念秋送到家门，语重心长地叮咛，“表姐，近日你若是外出定要小心谨慎。”</p>

“知道啦，止止。”陆念秋轻轻一笑，将手腕上的赤金石榴手镯露出来，“喏，有你送的手镯我自然会小心的。”</p>

这个手镯是陆念秋生辰，姜止特意寻人打造的。</p>

她的生辰没有大张旗鼓，因为姑姑的缘故，她一直不喜过生辰。</p>

姜止怕触碰了她心中的那根刺，又觉着生辰礼物还是要有，便为她独做了一份。</p>

“表姐，”姜止盯着手镯，“你……”</p>

“好啦，我没事啦，”陆念秋看出姜止的意思，故作调侃，“快回去吧，你家凉王怕是在家等你呢。”</p>

姜止低头一笑，被她念着上了马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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