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这是——”</p>

关衾玉也变了脸色，姜元宁身上的血迹与葵水不同。她虽没见过妇人落过胎，却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一些。</p>

意识到她腹中有了孩子，顿时慌了手脚，下意识地去唤陆喻州。</p>

他仍旧站在树下，芝兰玉树，温文尔雅。与面上的波澜不惊相反，他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戾气，看着姜元宁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团烂肉。</p>

姜元宁感觉到陆喻州阴恻恻的目光，慌了手脚想要逃开。</p>

可他的动作比她更快，还没等她站稳身子，人就到了跟前。</p>

接着头皮一痛，被陆喻州扯着发髻，强迫着扬起了脸。</p>

“何时有的野种？”</p>

陆喻州手上用力，让姜元宁忍不住惨呼出声。腹部更是刀绞一般疼痛，因为失血过多，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更是变成了骇人的青紫。</p>

面对脱下伪装，似要生吃了她的陆喻州，姜元宁终于知道了害怕。</p>

强忍着痛苦解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p>

“若是知道，我定不会留下他的！”</p>

这话陆喻州自然是不信的。</p>

重生后，姜稚脱离了掌控已然让他耗尽了耐心。现在姜元宁竟也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了异心，怎能不让他动怒。</p>

关衾玉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只得无措地脱下身上的斗篷，包裹住姜元宁染血的身子。</p>

陆喻州分神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府，过两日我便派人来关府下聘。”</p>

“我不是……”关衾玉心中一喜，可看着他的样子，又欲言又止。</p>

她并不是想逼迫他。</p>

陆喻州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又生了些耐心解释道：“今日你我在关府门前，已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事已至此，自然要给你一个交代。”</p>

听闻陆喻州要娶关衾玉，姜元宁拼命挣扎，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你要纳妾？！”</p>

“我何时说过纳妾了？”陆喻州松开扯着她发髻的手，仿若怕沾染脏污般后退两步，对四喜吩咐道：“马车在几步外的巷口，扶她过去。”</p>

“不是纳妾……不是纳妾……”</p>

姜元宁喃喃自语，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四喜身上。随着走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p>

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猛然回头，伸手去扯陆喻州的衣袖：“你要娶平妻？！”</p>

她又剧烈挣扎起来：“不！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能如此对我！”</p>

陆喻州冷笑起来：“我为何不能娶平妻？况且关衾玉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做平妻的。”</p>

“那我呢？”姜元宁着实有些困惑了。</p>

不做妾，不做平妻，那会是什么呢？</p>

“一个人尽可夫，怀有野种的女人，怎能做我陆府的主母。”陆喻州静静地看着她癫狂，神色愈发嘲讽，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一般：“念在夫妻一场，我便留你一条性命。夫人是做不成了，那就只能做妾了。”</p>

“你让我做妾？！”姜元宁的表情瞬间凝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p>

可陆喻州从不屑于欺骗她，那说的自然就是真的了。</p>

一时间，身体虚弱又怒极攻心，在双重打击之下，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p>

姜稚并不知晓陆府已闹得不可开交，她如今所关心的是围猎之事。</p>

自关衾玉生辰之后，又下了一场雪。</p>

纷纷扬扬，足足下了两天。等到出京的日子，路上还积着厚厚的积雪。</p>

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这回伴驾的人除了文武百官，女眷少了许多。倒是太子谢弥没有如往常一样留在京中，也跟着一同前往。</p>

而护在他身边的，赫然也是个老熟人。</p>

锦衣卫头子，季肆。</p>

为了此次围猎，姜稚做了充分的准备，光汤婆子都准备了五个不同样式的。此时的她正一脸惬意地窝在铺得厚厚的软榻上，啃着一支糖葫芦。</p>

自从上次在府里，为了打发时间试着做了一下。姜稚便开始喜欢时不时地做些小点心，长秋院从那时起，零嘴儿就没怎么断过。</p>

除了房里春桃澜翠两个大丫鬟，就连雪团也长胖不少。</p>

春桃每日见着镜里的样子发愁，可又忍不住向她讨吃的。</p>

这回围猎，她本也想跟着前往。却在出发前日不小心染上了风寒，便只能留在府里，眼睁睁看着澜翠出了府去。</p>

新鲜饱满的山楂裹上糖，咬上一口又酸又甜。</p>

姜稚十分喜欢吃这个，若不是谢宴辞以伤胃为由不许她多吃，怕是每日都要吃上一串。就手里这根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p>

谢宴辞自上了马车起，便执笔在几本折子上圈圈点点，姜稚呆的有些无聊，就掀了帘子往外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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