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朱堂主的男人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冲着众人一挥手。
“撤!”
众人很快撤走了。
院子重新安静了下来,容芷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看着离开的人群,心情忐忑。
昨天那办法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对方好糊弄还好,若是对方不好糊弄,恐怕还会暴露自己。
一阵脚步声传来,容芷以为他们回来了,迅速躲到了门后,却发现是夏云霆。
他还穿着于叔的粗布衣服,露着手腕小腿,走起路来却玉树临风,好似是去春游的富贵公子。
容芷看着就来气,冲出去冷声质问:“你干什么去了?”
亏了自己担惊受怕的,出门居然都不告诉她一声。
莫说是夫妻,就算是普通朋友,或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这危难时期也不该如此吧!
夏云霆伸出手,拿出几张用布包裹着的面饼。
“饿了吧,这是于叔送来的。”
他语气如常,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容芷不说话,就瞪着他。
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容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慢慢爬上红晕。
“咳咳,以后不管去做什么,都要先跟我说一声,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随便乱跑!”
“知道了。”
夏云霆乖巧地答应,将饼往她面前递了递:“你先吃。”
这还差不多。
容芷没有客气,拿起一张饼就吃了起来。
她确实饿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一会她的嘴里已经塞满了饼,像只赌气的松鼠。
夏云霆微微勾唇,也撕了一块饼放进嘴里。
“你刚才没有看见刺客吗?”容芷问。
“看见了,我躲起来了。”
夏云霆说得轻描淡写,容芷也没有具体问他躲去哪里了。
“于叔说,那群刺客向他打听我们了,他只说自己不知道,那群人就走了。”
容芷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容芷就准备去县城买药。
按照夏云霆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应该留下好好休息,不过容芷实在不放心把夏云霆独自留下,否则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身边没人照应,于是只好把夏云霆也带上。
临走前,容芷看着夏云霆的脸,若有所思。
“你这张脸太引人注目了,我得给你伪装一下。”
夏云霆不解:“怎么伪装?”
过了一会,夏云霆看着一本正经往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的容芷,哭笑不得。
“这就是你说的‘伪装’?”
就是用土和黑炭在脸上乱抹一通?
“别说话!”
容芷端正了夏云霆的脸,发现他脸上的锋芒收敛了一些,五官的棱角也弱化了,变成了一张平凡的大众脸。
这下安全多了。
“别小看这些东西,这可是最简单的易容工具了。”
容芷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走吧。”
夏云霆伸手往脸上抹了一下,抹到了一手灰,他倒是有些好奇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可惜没有镜子。
两个人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外面蝉鸣聒噪,伙计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
“伙计,抓药。”
容芷敲了敲桌子,递给伙计一个药方。
伙计猛然清醒,忙陪笑接了过去,浏览了起来。
这药方是容芷提前写好的,自然不是解七日煞毒的方子,只不过里面也有云霖花罢了。
伙计看完却皱起眉头:“别的好说,只是云霖花……我们这没有啊。”
在他说话的时候,容芷特意四下扫视了一眼,发现药柜子上面的名字里,确实没有云霖花。
这么常见的药材,药铺里却没有,着实有些奇怪。
容芷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有?”
伙计打量了容芷一眼,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您是外地来的吧?云霖花在我们这已经绝种了,您这个病要是非云霖花不可,那我们这可治不了。”
治不了……
身为一个大夫,容芷最听不了的三个字就是治不了!
“其他地方也没有吗?”
伙计想了想,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南边有个乱葬岗,要是治不了,你们可以去那里!”
“你这是咒我们死?”
容芷眼神一冷,仿佛全身都开始冒寒气。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伙计吓得赶紧解释。
“您刚来还不知道,咱们县有个神医,医术高明得很,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去找他准能治好!不过这位神医个性有点怪,专爱在乱葬岗附近逛,听说是想找一些刚死的没有家属的死者试药,咱们邻里乡亲要是有什么病治不了啊,都去乱葬岗等那位神医,所以我刚才才让您去乱葬岗的。”
原来如此。
容芷脸色缓和了一些。
“那神医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伙计四下里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说起这个可有来头了,药王谷知道吧?这位神医就是药王谷谷主的大弟子,誉字辈的大师兄,楚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