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姜岁岁的是个老伯加头老驴，十分吃力地走在雪地里。</p>

姜岁岁不忍心，下了驴车帮忙在后面推。</p>

推到半路的时候，积雪已经到了膝盖处深了。</p>

老伯满脸愧疚地道：“姑娘，实在对不住，这车钱我不要了，再走下去，我这驴受不住。”</p>

姜岁岁看看军营的路，还得再走半个时辰。</p>

她张口就是热气：“老伯，你再帮帮忙行吗，就驮到前面去就行了。”</p>

这白狐毛和布匹都是贵重东西，要是她就这么抱在路上摔了损坏了。</p>

余下的银两拿不到不说，戚夫人还不知如何发难。</p>

“姑娘，”老伯拿出她给的车钱，“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帮不了。”</p>

姜岁岁看着那老驴，不知是冷得还是累得，腿都在打颤。</p>

再看看这老伯，破棉服上到处都是洞，想来也是个讨生活的可怜人。</p>

她只得道：“算了，钱你拿着吧，我自己走。”</p>

说着就用冻红的双手抱起白狐毛和布匹就走。</p>

老伯当即拦道：“这怎么行，姑娘，这车钱得给你。”</p>

姜岁岁冲他摆摆手，迈着酸胀的脚朝着军营的方向走。</p>

“姑娘，姑娘……”</p>

眼前的雪花如鹅毛一般掉落在身上，姜岁岁努力睁大眼睛，突然看见前方有道黑装的身影越来越近。</p>

来人骑在马上，白雪纷纷，一人一马走得很慢。</p>

白色天地间，静谧一片，仿佛就只剩下那一人，戎装笔挺，眉目如画。</p>

姜岁岁不自觉停下脚步，冻僵的嘴唇缓缓叫出一个名字：“祁霁。”</p>

两人越来越近，祁霁下了马，眼睛看着她，却一言不发。</p>

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就放到马背上，顺便要将她一并抱到马上去。</p>

姜岁岁忙拒绝：“雪太大，我可以自己走。”</p>

祁霁没再坚持，又脱下军营特制的手套，戴在她手中，而后一手牵马，另一手牵着她慢慢往前走。</p>

老伯追了上来：“姑娘，你的车钱，给。”</p>

姜岁岁无奈道：“老伯，车钱是你应得的，拿着吧。”</p>

“不行，没坐到地方，这钱我就不能收，”老伯坚持把车钱塞到她手里，“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坏了规矩，以后谁还坐我的车。”</p>

语毕，他又打量了一眼祁霁，浑浊的眼睛里一亮：“这位军爷生得真好，姑娘，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p>

姜岁岁心脏瞬间一跳，刚想说不是，没想到祁霁坦然道：“是，老伯眼光真好。”</p>

“嘿嘿，那是，那是。”老伯牵着老驴慢悠悠地走了。</p>

姜岁岁刚想追上去把车钱给他，祁霁接过，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后趁老伯不注意，将钱扔进他裤子荷包里。</p>

见过偷钱，没见过放钱的也这样，姜岁岁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p>

“走吧。”</p>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p>

“我见你不在家，去问了曲小婉，她告诉我你进城了，这些东西是什么？”</p>

“这些可都是银子，”姜岁岁提起来就忍不住心花怒放，“祁霁，你知道吗，我今天赚了好大一笔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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