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一个人待一会儿吗?”田欣怡握上男人冰冷的手,脸颊贴上干燥的掌心,轻之又轻地蹭蹭,秀眉微蹙。
“不行。”颤抖的呼吸吹在手背,方墨弯腰将田欣怡紧紧圈进怀里。
“欣怡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捧起小巧的下巴,方墨眼神缱绻,俊朗的面庞满是真心实意。
拇指无意识点上少女洁白的额头,僵硬一瞬,又自然的替少女拨正额发。
六年了,他的身体居然还没忘记那些习惯,明明心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了,不是吗?
方墨难得晃神忆起当年,记忆中明亮的双眼与眼前倔强的双眸重叠,女人的面容早已模糊,唯有明媚的琥珀色双眸让他难忘。
又是这种追忆的表情……
方墨自己都没发现,每次他想起某人时瞳孔都会放大,纯粹的生理反应躲不过田欣怡的眼。
田欣怡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方墨恋恋不忘,不过只要有她在,就不允许有人占着方墨的脑海,“你在想什么?”
被泪水冲刷后愈发清澈的双眸望着方墨,田欣怡踮起脚,胳膊搭在方墨宽厚的肩膀上把人往下拉。
“你知道吗?你有好多次看着我发呆。”粉唇微嘟,直接挑明。
方墨怔愣片刻,轻笑出声,“那怎么办,你太漂亮了方太太。”
“你可以叫我欣怡。”田欣怡拒绝了方太太的称呼,别人可以叫她方太太,但方墨不行。
她在方墨面前需要有独特的标签,哪怕只是名字,她要方墨记住他。
夜半时分,寒风裹挟着灰雪穿梭在狭窄巷道里,发出似人的幽怨呜咽声。
巷尾的四合院内,突兀小亭中一盏昏黄孤灯独亮,微弱灯光苦苦支撑,勉强在黑暗中点亮一团萤火放进女人孤寂荒芜的双眸。
女人衣着单薄,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紫红色,却挺直脊背无悲无喜地枯坐在小亭冰凉的石凳上,若非鼻翼间呼出的微薄白雾,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座精致的冰雕。
“太太,太晚了,咱们回去吧。”头发花白的老妇颤巍巍地跛脚走来,给女人披上毛毯,混浊的眼里是沉淀许久的心疼。
“林妈,外面天冷,你先回去歇息吧。”女人转头,嘴角勾起温婉的笑。
林妈心疼地抬手给女人拢紧毛毯,温热的手背触及女人的下巴,比冰还冷。
她从小养到大的姑娘,本该幸福快乐,即使不结婚也能活出风采,却被困死在这段三人关系里,多年未曾展颜。
她老了,近几日突然降雪让她夜里难以安眠,做事也力不从心,沉重僵硬的躯体,愈发浓厚的腐朽气息,都在告知她时日无多。
可终究是舍不得,她走了,谁来照顾她家姑娘?
泪水打湿眼眶,老了、老了,泪都憋不住了,林妈自嘲,赶忙眨去眼底的泪,把女人抱进怀里,如同小时候那般,低唤许久未叫的乳名,“丫丫,跟林妈进屋,好不?”
“就这一次,林妈妈,今后都不等了。”女人拿起手绢擦去林妈妈眼角的泪,缓缓回抱,贴在林妈妈怀里,再也维持不住笑容。
“回去吧,我今天想等他谈谈话。”收拾好脆弱,女人重新戴上温婉贤惠的假面,仰头恳切地看着这个疼爱她大半辈子的人。
“好,林妈去给丫丫做酒酿鸡蛋汤。”压下心疼和担忧,林妈轻抚女人冰凉的黑发,只笑着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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