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拙劣地模仿着他,连速度也要一并模仿了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谁较真。</p>
另一头很少和他联系,要他做事,毕竟他是一枚埋得最深,轻易不能动弹的钉子。日子久了,连他自己也恍惚起来,仿佛他真得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只需要无忧无虑,简单纯粹地为一个人肝脑涂地就可以了。</p>
直到画舫宴之前,一封信辗转到了自己的手里。</p>
他僵坐了一晚上,直到眼神落在了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才倏然惊醒,在纸上写下了奉礼等人的武学特点和要害。</p>
之后,丹州城里,他又接到了一封信,要他在对嘉元郡主的看护中,露出个破绽,好方便京中一些人的行事。</p>
他正发愁,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就遇上了晏临章对嘉元郡主下药。</p>
孤男寡女,现成的理由送上了门。</p>
之后他一边以弥补过失为借口,追查嘉元郡主的下落,一边又找机会,把这边的讯息及时传递给仰山卫,帮助那个“姚九思”先一步找到了叶荥。</p>
丹州的事情压在温越的身上,这一次几番动作的他,万幸没有被抓住把柄。</p>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从梦魇中惊醒。</p>
那是多年以前,娘亲被那群人虐杀之后,无望地翻起的眼睛,和泛着青紫的皮肉。</p>
人死之后的躯体,很快就会发肿变形,他深刻地了解这一点,毕竟他是亲自感受着,背上娘亲的尸体,是如何一点点变臭,如何面目全非的。</p>
黄白的脓水淋了他满身。</p>
最后出现了一只手掌,把他从母亲的血肉里捞了出来,像是把他从第二个孕体里剥离,给了他第二次生命。</p>
“跟我走,有人会代替你入宫。”</p>
他木然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怜悯的眼睛。从此这双眼睛就刻在了他每一个梦里,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梦魇,再惊醒,再不断地对自己重复:</p>
姚九思,你是姚九思,不能忘了,你才是是姚九思……</p>
温越摇了摇头。</p>
想到自己之前,还专门派行风去南府追查姚九思的身世,他第一次生出了这样一言难尽的心情。</p>
他居然让真正的姚九思去查“姚九思”的身世。</p>
南枝琢磨过缘故来。</p>
难怪……之前在若羌的时候,夜袭皇宫的那一晚,这小子没有按照约定及时出现,后面还不停地跟自己哭什么,被阿依曼的人拖住了。想必那个时候,他正忙着和姚九思的人传递消息。</p>
她说留珠以外的那群人,怎么动作那么快,西宁军才露了个脸,就全跑个没影了呢。</p>
南枝不禁在心里感慨,行风吊儿郎当、粗心大意的假皮囊伪装得太过逼真了,以至于他犯了这么明显的“错”,她都觉得很正常,没有产生怀疑,只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多罚这臭小子两下”。</p>
这何尝不是一种完美的伪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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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