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给鸣佩发丧了?”</p>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启州州府。</p>
戚韫躺在榻上,脸色依旧不好,精神没有完全恢复。他瘦了许多,颧骨高起,原本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此刻浑身竟然充满肃杀之气,让人无端不敢靠近。</p>
“是的,陛下那里也知道了。”</p>
“她还没有死,祖父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就下定论呢?”戚韫沉着脸低声道。</p>
防风看不下去:“主子,我们都已经……”</p>
“我一日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就绝不会相信。”戚韫冷冷道。</p>
其余几人闻言,不敢再发话,唯恐真正惹怒了主子。</p>
广白大哥那样忠心耿耿,只因为这件事情担心主子,先斩后奏,就被主子贬了出去,谁也不敢步他的后尘。</p>
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侍卫,都能明显感受到,这一两年来,主子的性子比以往更加偏执,冷肃无情,说一不二。</p>
“对了,姑母那边呢?”</p>
“姑奶奶大受打击,病更重了,相爷差人好生伺候她,延医请药。”防风道,“据我们的人所报,姑奶奶当时甚至想跟着去了,幸而有人拦住才作罢,看样子不像是假装。”</p>
“……那个叫枫儿的丫鬟呢?”</p>
“一直伺候在姑奶奶身边,她?知道了佩夫人的事情之后,也哭着要寻死,后来几日又神神叨叨地收拾佩夫人的东西,说要烧给她。”</p>
“看着姑母和那个枫儿,一旦有人和她们联系,立刻向我汇报。”</p>
戚韫闭上眼睛,胸膛缓缓起伏。</p>
如果说,如果说这一切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那么薛鸣佩绝对不会这样抛弃了唯一的生母,和这个伺候她十几年的丫鬟,一定会让人联系她们。</p>
他会慢慢等着,等她露出马脚。</p>
“还有那个郑子衿呢?”</p>
提到这个名字,戚韫心头气息又是凝滞。</p>
“那个人参加了丧仪,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可疑的。”</p>
“他不伤心吗?”戚韫目含厉色。</p>
“伤心倒是挺伤心的,可是那种场合,他一个外男,也不好没头没脑地像枫儿那样大作悲声吧。”防风忍不住辩解道。</p>
这不是毁亡者清誉吗?</p>
我说主子,明明平时那样厌恶此人,恨不得把他和佩夫人隔开十万八千里,结果这会儿子,人家没那么死去活来,他反而还生气了?</p>
到底怎么想的?</p>
戚韫:“不,他怎么会不伤心呢?这里面一定有古怪。”</p>
还是说,此人以前对鸣佩的在意,果然都只是出于戚府的权势?</p>
“知道了,主子,我们的人也会盯好郑家的。”防风无奈道,“说起来,那个郑家的夫人似乎一直有什么癔症,让辛夷大夫治疗,正是好转的要紧关头呢,郑家分身乏术,心思都放在郑夫人身上了。”</p>
没心思为佩夫人的事情伤神,倒也正常。</p>
戚韫仿佛是从郑子衿的反应里得到了新的希望,脸色好了一些。</p>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郑子衿和鸣佩羁绊匪浅,他没有失态,一定是其中有内幕,只要盯紧了他,他不信薛鸣佩会不露出纰漏。</p>
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p>
“今日寅时,去州府那里通知各大官员,就说我初来乍到,要宴请诸位。”</p>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p>
触及到戚韫的眼神,防风连忙改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