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绵胆天藤,和郑子衿的意外结识,以及后来无意得知的他的“妹妹”的事情。</p>
让一个猜测浮现起来。</p>
“小红,你派人去查一查郑家的底细尤其是他妹妹的。”</p>
明明之前说要一切随天意,不要强求因果的是他,现在心心念念,无法放下,无用地追求一个答案的也是他。</p>
“郑子佩。”</p>
“……佩娘。”</p>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p>
可是,看了她的过去,只让他更痛苦。</p>
这样一个七岁就和爹一起跑宜州,对行商爱之如狂的女娘,这样一条自由自在,敢拼敢闯的鱼儿……她是真心想留在戚府那种地方的吗?</p>
到底是自愿,还是被强权逼迫?</p>
而自己这个侯府世子的自作多情,于她而言,是否是另一种桎梏?</p>
翻来覆去一夜,他醒悟了。</p>
没有关系,就像很久之前她教会自己的一样,他只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p>
他想让她快乐。</p>
如果晏崇钧这个身份会成为桎梏,没有关系,他不缺的就是身份,他有一千一万个化身,那些身份都比侯府世子更简单纯粹。</p>
他可以是四处云游的道士清岭,他可以是皇后派来接应她的通水使者,他可以是给她砍下最好一块肉的猪蹄潘安,他也可以是半夜还出来载人的有病车夫……</p>
邝州府里,他换上最舒服的布衣,将摘下来的那些花,一一送到孩子们的手上。</p>
整条青石板路,都是花香花色。</p>
风乍起,吹动满城相思。</p>
他捧着凌霄花,望着笑语花影里,向着自己轻盈走来的身影。</p>
从郑子佩,到薛鸣佩,再到裴子徵。</p>
从最初,到最后。</p>
都是那个她。</p>
“这凌霄花怎么卖啊?”</p>
“承惠,也是一文钱。”</p>
天意到底有限,之前是他着相,事在人为,老天给的缘法不够,他就自己来创造。</p>
……</p>
清岭沉沉地睁开眼睛,天光将破,让他不由得想要抬手遮住,接着便觉得手被握住了。</p>
“你醒了!”</p>
他怔怔望着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身处回忆的梦境,还是现实。</p>
反正她都无处不在就是。</p>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p>
“疼。”</p>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p>
头昏沉沉地疼,心也惴惴地疼。</p>
“……”裴子徵睁着熬得通红的眼睛,没好气地将他两颊往旁边一拉,皮笑肉不笑。</p>
“你还知道疼啊?小红说此番你为了化解药性,又维持体力抵抗那些贼人,几乎把身子掏空了!”</p>
“晏崇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一万个身份,也就有一万条性命,可以随便霍霍!”</p>
他的目光猛然一紧。</p>
时间似乎也变得迟缓,日光似乎也变得凝滞。</p>
“你喊我什么?”</p>
这当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真正的名姓。</p>
“……晏世子,这么久了,你当我是傻子吗?”裴子徵没好气道。</p>
她伸出手来,往他的掌心轻轻一拍。</p>
“晏崇钧,你不是说要向我展现你的全部吗?现在这个时候到了吗?”</p>
“……”他的喉结滚了滚,也喊出那个名姓,“郑子佩。”</p>
苍白的手颤了颤,手指蜷起,依恋地顺着她这个轻拍的动作,将她的手包了起来,十指相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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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