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暗暗拿眼角余光瞥向云熙,答案不言而喻。</p>
丁颐景看向云熙,皱了皱眉,“跟你有关?”</p>
姚云熙坐在桌旁,不慌不忙,曼声道:“她们假冒丁夫人之名,跑去胭脂胡同骗我,在门口跟仆妇们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撞墙上了。”</p>
轻描淡写,责任分明。</p>
白枝不服气,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开门,春柳姐姐才会一下子扑空,不小心撞墙上的。”</p>
云熙坦荡望着她,反问:“迎客进门,难道不是起码的礼数吗?我请你们进去喝茶,难道还有错了?”</p>
这事儿本就是春柳和白枝理亏,论嘴皮子功夫,白枝根本不是云熙的对手。</p>
她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辩白。</p>
丁颐景听明白了来龙去脉,怒斥道:“胡闹。谁借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私自过去抓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前我睁只眼闭只眼,犯了错也不责罚你们,反倒把你们宠出毛病来了。”</p>
他气鼓鼓坐到桌旁,抬手拎起茶壶想要倒水,却发现壶里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p>
乱了,一切都乱了。</p>
丁颐景满心焦躁,早没了平常的风流倜傥。</p>
他把茶壶重重放回桌上,呼呼喘着粗气骂道:“水呢,想渴死我吗。”</p>
二弟给他使绊子,他都没这么生气过。自己娇惯宠出来的女人,轻信了别人的话,心甘情愿给对手当枪使,这让他接受无能。</p>
死在敌人手里不可怕,死在队友手上,才真让人不甘。</p>
“两个蠢货”,丁颐景咬牙切齿大骂,“你们若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回头找个人牙子,把你们发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也免得我被你们气死。”</p>
丁大公子第一次在女人跟前动怒,吓得白枝抽抽噎噎,哭都不敢出声。</p>
贵妃榻上,春柳的眼睛动了动,眨了两下,见没人留意她,赶紧又闭上了。</p>
姚云熙被迫看戏,眼前的鸡飞狗跳,让她大感意外。</p>
在外光鲜亮丽的中郎大人,在家骂人的时候,居然如此……泼辣!</p>
嗯,没错,就是泼辣。</p>
一个顶俩,比女人战斗力还强。</p>
她有些想笑,可此情此景之下,笑出声会不会挨打?</p>
憋笑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儿,云熙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p>
抬头却见丁颐景一双幽怨的眼神,正望着她。</p>
她忙辩解:“这事跟我没关系,你看我做什么?”</p>
丁颐景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呵斥道:“她们没长脑子,你也没长脑子吗?不辨敌友,轻易就跟别人走,你也不怕被拐走?”</p>
“我觉得她们说得很对,我需要见一见丁老爷和丁夫人。”云熙淡定从容,接过白枝递过来的茶水,吹一吹,浅浅地喝了一口。</p>
忙活了大半天,她真的有些渴了。</p>
昨日被困时,她寝食难安。今日到了将军府,明明更加危险,却让她心里的重担,卸下了一半。</p>
突然觉得又饿又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p>
“你这院里有小厨房吗?”云熙低声问。</p>
丁颐景瞥她一眼,轻蔑又关心,“饿了?”</p>
云熙点头如捣蒜。</p>
丁颐景叹口气,叫来白枝,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饭食。</p>
白枝刚出门,大夫挎着医箱脚步匆匆赶了过来。</p>
大夫五十多岁,干瘦精明,捉着春柳的腕子按了好半天,方才谨慎回道:“恭喜大公子,贺喜大公子。”</p>
丁颐景摸了摸额头的伤口,疼地咧了咧嘴,漫不经心地问:“喜从何来?”</p>
“春柳姑娘,她有喜了!”</p>
“有喜?!”丁颐景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夫,你可号准了?”</p>
“脉滑如珠,往来流利,此乃喜脉,肯定错不了。”</p>
大夫拱了拱手,再次道贺。</p>
惊大于喜,丁颐景皱起了眉头。</p>
屏风后的春柳,大喜过望,捧着肚子坐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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