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他先默哀。</p>

认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行之的身体情况，再美的天仙在他眼中恐怕都不如花草显眼。</p>

宫中那位华阳公主就是个例子。</p>

尽管面前的少女比华阳公主还要更美三分，可杜存瑜不认为，只凭这点就足以影响行之。</p>

不过他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转身走向裴宴书，笑着说：“行之，快露一手给两位姑娘瞧瞧，我看她们都不是很相信的样子。”</p>

裴宴书眉心拧紧，语调沉了些，“子玉！”</p>

他眉目很淡，神情冷下来时更令人望之生畏，然而杜存瑜和他相处许久，把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他看着面冷，实则算是好脾气。</p>

更何况，他若真的生气，大不了让他打一顿。</p>

杜存瑜壮士断腕般的想着，又继续游说。</p>

临窗而坐的青年仿若未闻，执起杯茶抿了口放下，容色平静，看不清半点情绪的起伏波动。</p>

好似那些话，对他没有半点影响。</p>

卢三娘没忍住出声：“既然小公爷不愿意就算了吧，我记得没错的话是这两位公子要比斗。”</p>

她这一声又将众人的视线拉回到郑青陵两人身上。</p>

兴许因为众人聚焦的点不在他们，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眉眼沉郁，看着没了方才的意气。</p>

园内伺候的仆人早早取了投壶和箭矢过来，问过两人后，各分了数十支箭矢，便退到一旁。</p>

有贵女壮起胆问：“两位郎君开始吗？”</p>

一声落下，附和的人不在少数。</p>

“快开始罢，等到现在了。”</p>

“我看好裴郎君，裴郎君一定能赢。”</p>

“这话可不好说，荥阳郑氏世代习武，裴郎君纵然修习君子六艺，又如何能与郑郎君比较？”</p>

各个贵女支持喜欢的不一样，争执不下。</p>

裴钰把玩着一根箭矢，忽然没了半点兴致。</p>

他和郑青陵斗的再厉害又如何呢？</p>

九娘连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他。</p>

他心里比谁都要明白，九娘是真的不在意他们，所以才会直接无视，就连半点动容没有。</p>

他又想起她刚才选了堂兄，没选他也没选郑青陵。</p>

尽管他猜到原因，却仍然觉得惶恐，堂兄的种种条件都符合九娘选夫婿的标准。</p>

裴钰闭了闭眼，让自己别慌了神。</p>

“不比了。”身旁忽然传来恹恹地一声。</p>

裴钰回过神，见郑青陵随手把箭矢丢给一旁的仆人，眉目冷漠，说了句算你赢便大步出了楼阁。</p>

众位贵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缘由。</p>

只有裴钰清楚，他们都输了。</p>

在崔窈宁面前，他们两个谁都不是胜者。</p>

他此前早没了兴致，见他这么说，便放下箭矢，也说不比了。</p>

围着的贵女们觉得好没意思，三三两两的散开。</p>

见状，杜存瑜笑着打趣，“行之，你瞧瞧，因为你，这场投壶游戏都没得看了。”</p>

“还不快给这几位姑娘露一手？”</p>

裴宴书听得不耐，才要说话，见穿石榴红裙的少女还未走，抿了抿唇，让仆人拿了根箭矢过来，随手一丢，那根箭矢精准落入投壶内。</p>

他这才抬眼看向杜存瑜，语气平静：“行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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