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神情古井不波，语气更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指的是当时坐在你身旁的那个人吗？”</p>

崔窈宁：“……”</p>

果然，裴宴书见到了。</p>

崔窈宁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开始仔细回忆起当时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应该没…有吧？</p>

那时候她只是拿郑青陵当合适的相看人选，对他只是感观不错，应该没有什么特别表情？</p>

崔窈宁稍稍放下心，抬眼去看裴宴书。</p>

他神情平静，眸色漆黑，不说话时一派疏离淡漠，常人实在难以从他的面上分辨出他的心情，崔窈宁从前隐约能分辨，这时候却不能了。</p>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你在想什么？”</p>

裴宴书看着她，平静问道：“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想，你是会失望呢，还是觉得松了口气？”</p>

崔窈宁愕然。</p>

还没等她回答，裴宴书又一次出声，他神容平静，说出的话却像石子落入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不知道这个回答有没有让你失望——”</p>

“我很妒忌，九娘。”</p>

“我时常会痛恨自己是个不通情感的怪物，否则我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及时给予你各种回应，听到你这样的话，可以诉说心头的苦涩。”</p>

“可有时又庆幸，这些卑劣的想法你看不见。”</p>

无人知晓，他那时候看到郑青陵后的想法，那一瞬，好似所有爱恨都消失了，只有悲哀。</p>

站在她身旁的人，可以是裴钰，可以是郑青陵。</p>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能是他？</p>

两辈子过去，他始终连靠近她的能力都没有。</p>

在她看来的那一瞬间，裴宴书移开了自己视线，他不敢再看，更不敢任由心头情绪蔓延。</p>

裴宴书用那样阐述事实的语气说话。</p>

不知道为什么，崔窈宁听出了淡淡的悲哀，让她鼻尖莫名发酸，大胆的伸出手握住了他。</p>

裴宴书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看着她低声说：“我有想过，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想，会不会让你松口气，可还是没忍住想说出来。”</p>

“大概是因为，我想让你多看看我。”</p>

只看着我！</p>

这一句话太过自私，裴宴书没有说出来。</p>

在他这里，她的意志永远高于一切。</p>

“不会失望。”</p>

崔窈宁握紧了他的掌心，弯起眼冲他笑起来，“你忘了，我们已经相情相悦了吗？”</p>

昨日拿来调侃他的话，她现在这样坦然说出来，丝毫没有觉得半分不自在。</p>

裴宴书听得怔住。</p>

“所以裴宴书，我很乐于听到你这样说话。”</p>

少女好似有点苦恼，细白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你平日总板着一张脸，其他人很难猜出你的心情，就连我也一样诶。”</p>

“别人就算了，可我们两情相悦诶！”</p>

少女眼睛亮亮的，鼻尖热的有些红，看起来好可爱，她用撒娇的语气和他说：“你不说出你的想法，我怎么能猜到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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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