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止于智者，但丫鬟们大多爱凑热闹，谣言散播速度要快得多。</p>

也少不了苏窈嘱咐小谷推波助澜。</p>

她故意送贺礼时在清远侯府露面，为得便是此刻。</p>

这也是为何要尽早将凌夫人送走的理由，凌夫人若在，谣言不成，她也会因此受凌夫人挟制。</p>

可如今不同。</p>

崔氏统管两府，但她不敢将手伸得过长，听见沸沸扬扬的谣言只会约束清远侯府那边的丫鬟，放任提骑侯府，无人管辖，丫鬟们自然无所畏惧。</p>

凌金霄不管内宅事端，要想让他知晓这则谣言，苏窈只能违背她日常的人设，搞个大动作，邺城才会禀报给凌金霄。</p>

回房苏窈喝下又一碗补汤，规矩地拿出巾帕擦擦嘴角残留汤渍，轻声吩咐道。</p>

“明镜，你记下刚才梅林那几个丫鬟的脸了吗？”</p>

明镜不解地看着她，点点头。</p>

“好，去和管事说一声，把她们赶出侯府吧。”</p>

明镜刚想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呆愣地看向苏窈，不确定地重复一遍。</p>

“把她们赶出府？”</p>

明镜有些惊讶，自从八岁时跟了二小姐，从未见过她对丫鬟如此苛刻，以前尚书府里也会有私下嚼舌根的丫鬟们，甚至都在猜测她的身份。也没有一气之下将丫鬟们赶走。</p>

更不用说苏窈现在看上去并未生气。</p>

“嗯，就这么说，不必多问。”</p>

明镜不明所以地福身离开。</p>

这事当夜凌金霄回府后，邺城一丝不差地将前因后果说与他听。</p>

他近日心力憔悴，太子监国，静妃虎视眈眈控制住了天子寝宫，进出人员都只有受静妃命令的宫内管事，无人能靠近。</p>

凌金霄与太子商议，挑个日子夜闯寝宫，刚放下满身琐事回府，又听闻苏窈出了事。</p>

不过他注意力不在邺城的话里，走神望向书房桌案上一抹海棠花，稀罕地问道。</p>

“这还未入冬就有海棠了？”</p>

邺城停下嘴，瞧了一眼，想起丫鬟们背地说的传闻，不介意先哄自家世子几句。</p>

“那是今日世子夫人送来的，咱院子里第一株海棠呢，夫人惦记世子，就派人醒花后放在书房了，说您看了后能心情舒爽些。”</p>

凌金霄的确满意得很，走上前两步用手指挑弄着花瓣和花蕊，示意邺城接着说。</p>

“额。”</p>

邺城卡了个磕绊。</p>

“咱府里近日传闻四起，说是夫人与凌大少爷有染，还相互送了定情信物。”</p>

但他立马转回语气安抚，“我去问小谷了，夫人只是去送了个木作，平日也没多与大少爷接触，定情信物更是一派胡言。”</p>

听到木作两字，凌金霄没把住力道，盛放的海棠花瓣被他轻飘飘拽下一叶。</p>

花瓣飘飘扬扬又落在他掌心里，像是细长的伤口。</p>

他阴沉下脸，手指碾碎了那抹红，俯瞰的眼底有几分骇人的冷意，轻声问道。</p>

“木作？”</p>

邺城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照旧解释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