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都屏住呼吸, 肖灯渠居然直接开口骂了，没人敢得罪肖灯渠, 自肖灯渠高一在学校跟人打架, 肖先生把肖灯渠接出来后，他去了英国工作就极少回来。</p>
上一次是回来是谈生意，给肖灯渠带了礼物, 肖灯渠想去找他, 被家教老师硬扣下来了，肖灯渠跑到楼下时肖沉越已经走了。</p>
等肖灯渠回来她笑眯眯的看着家教, 那会还是名师家教, 肖灯渠开启了各种折磨模式, 最后家教忍无可忍的走了, 肖灯渠坐在窗户边挥手用口型骂人。</p>
当然, 她也发表了很多奇怪的言论。</p>
比如：“我打他他还手, 他能不能坐牢”</p>
那之后，肖灯渠也会给肖沉越打电话，说想爸爸, 喜欢爸爸送的礼物, 但肖沉越忙着工作没有回应, 过年也没有回家。</p>
一直以来, 肖灯渠总是在期待肖沉越，所有人都认为肖灯渠对自己爸爸是不一样的，她还在渴望爱, 没成想不是不骂, 只是时机为到。</p>
肖灯渠声音低低的, 表情沉郁, 直到管家走到她身边, 说：“大小姐。”</p>
肖灯渠抬起头，嘀咕着：“肯定有人告密，不然，他为什么要回来。”</p>
管家说：“毕竟是你谈恋爱，他知道了怎么不回来？”</p>
“哦。”肖灯渠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怀疑的说：“是的呢，他是个好爸爸呀，我一直待在这里不出门，不会出事情，他就可以永远——永远的不回来。”</p>
肖灯渠声音托得很长，管家听得皱眉，欲引导引导她，就听着她语气甜甜的说：“翎姐姐，你去听听爸爸说什么然后告诉我好不好呀？”</p>
管家说：“我要是拒绝你，你怎么骂我？”</p>
“我才不骂人呢。”肖灯渠一双眼睛眨动，又乖又甜，“你对我最好啦，我跟你最亲近。”</p>
管家说：“我刚刚已经把你的成绩单发给先生了，虽然你的恋情除了你自己不烦恼，给其他人所有人都带来了困扰。但是，我认为施老师留下来对你的教育很有用，她是你家教的不二选择。”</p>
肖灯渠点点头，确实呀，不是施明月老师，其他家教都不行，肖灯渠又叹着气说：“可是，我其实也很烦恼的，面对老师很烦恼。”</p>
楼上，施明月到了肖沉越的书房，肖沉越看着笔记本上发来的成绩，说：“灯渠成绩进步很大，我希望你们能继续维持这样的教学关系。”</p>
施明月听明白了，“我知道，所以我们两个现在只是家教，她很听话，跟她说明白她就懂了。”</p>
“你能这么想很好。”肖沉越说：“希望你不是嘴上这么说，私下……”</p>
“这个您放心，私下也不会有其他关系。”施明月说得认真能给肖沉越足够的信服力。</p>
肖沉越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p>
施明月这时出现了停顿，哪一步？再回忆起来，施明月觉得很不应该，会恼怒之前的行为和放纵，她不是放纵了肖灯渠，而是放纵了自己。</p>
“没有怎么样，只是当时没注意分寸，成了比较亲密的朋友关系。”施明月说。</p>
“有人看到你们接吻了。”肖沉越语气平静，似并不觉得同她谈这个有多么羞耻，施明月心脏却连续跳动了几次，手指微微挛缩。</p>
施明月不大会撒谎，她心虚了几秒，“谁向您告这种密？”</p>
管家应该是不可能，那天管家同她谈了许多，怎么看都是希望她能做出最好的决定。</p>
别墅里的人？</p>
那肖沉越对肖灯渠是完全掌控，肖灯渠无法逃出象牙塔，还要被象牙塔暗里的眼睛盯着。</p>
这是一种畸形的掌控欲吧？</p>
施明月说：“是有几次，不过那都是意外，肖灯渠正好在青春期，没有正确的引导，所以会有这种行为。我没能发现是我疏忽和责任，目前已经拉回了正轨。”</p>
这种回答拿不到高分，只能规避，说已经再改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p>
肖沉越声音冷，关了成绩表，“嗯，那就好。你们两个人也不合适。以后不要再越界。”</p>
施明月直接了当的说：“我们也没有互相喜欢。”</p>
“那是好奇，所以提前探索？”肖沉越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锋利，“年轻的时候对这种事情没有自控力，总是充满好奇心。”</p>
施明月不大能分清这话是在评价谁，她听不懂这种久经商场的暗语，说：“总之不会在一起。”</p>
肖沉越说：“那很好。”</p>
施明月自己掐断和肖灯渠的未来，很多步骤也就省略了，比如说家庭背景，两个人的差距，家教师生关系，什么都不用攻击，维持了两个人的体面。肖沉越什么都没有拉出来分析，说：“你很优秀，好好学习。”</p>
施明月垂眸，“谢谢您。”</p>
“听管家说你的合同已经到期了，后面你怎么考虑的？”</p>
施明月说：“我会认真规划，好好考虑的。”</p>
谈完话，施明月从房间出去，谈话状态比施明月想的要好，可是心里却沉重而压抑，不知道为什么肖沉越一句，你很优秀，让她有想落泪的冲动。</p>
肖沉越很儒雅，尽管冷漠，也没有流露出什么鄙夷，施明月往房间走，肖灯渠一下就窜出来了，站在施明月面前给她吓一跳，肖灯渠问：“老师我爸爸跟你说什么了？”</p>
“没说什么。”施明月道。</p>
“我不信，总会说一两句话的。”肖灯渠看着她，“你告诉我吧。”</p>
“只问了成绩和教学计划。”施明月说。</p>
肖灯渠抿了唇，“有没有骂你？有没有让你走？”</p>
施明月摇头，“都没有。”</p>
肖灯渠持怀疑态度，她盯着施明月看，看她有没有掉小珍珠，“好嘟，那老师你现在难不难过呀？”</p>
施明月也是摇头。</p>
“那你饿了没有？”肖灯渠问。</p>
施明月点头，“确实有一点饿了。”</p>
肖灯渠稍微放心了一点儿，老师知道吃饭不是一味的摇头，就不是被训斥到很难过做不出反应。肖灯渠很亲昵地去牵她的手，施明月没有给她牵，轻声说：“暂时不要这样，让你爸爸看到了会生气的，这两天先听听话，好吗？”</p>
肖灯渠撇了一下嘴，很明显的不乐意。但是，肖灯渠并没有直接发泄出来，挑了挑眉头，“嗯好的，今天做了你超喜欢的虾仁蒸蛋。”</p>
施明月回了谢谢。</p>
俩人下楼吃饭，依旧坐在一起，肖灯渠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她，其他人的心脏提到了极点，生怕肖先生突然下楼看到，肖灯渠太明目张胆了。</p>
肖沉越并没有下来用餐。</p>
晚间的风吹得凉快，她们吃完饭去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路上，施明月没有再说什么，肖灯渠还想牵她的手，蹭过去几次都被施明月收回来了。</p>
就只在心里一句一句的说。</p>
希望那个臭男人早点儿离开。</p>
两个人回到二楼，施明月先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给肖灯渠发信息，让她今天先不要过来。</p>
肖灯渠回：【我去找我爸爸了，我爸爸要找我谈话。】</p>
施明月立马紧张起来比自己去楼上还担心：【他找你说什么呢？你要不要把管家带上去？】</p>
肖灯渠：【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我爸爸还是很疼我的，只要我跟他道歉认错，也许会被骂哭，但是都没关系的。我会好好的跟他聊天。】</p>
其实不用这么听话，偶尔也可以任性，但是肖灯渠学不会，讨好人这点她从小就根深蒂固了。</p>
施明月去洗澡，热水顺着脖颈浇下来，身上热融融的，她深呼口气，还是很担心肖灯渠。</p>
她把头发撩起来用鲨鱼夹收着微，冲掉脖颈上的泡沫，穿好衣服出去敲了下隔壁的门，没有人开。</p>
施明月在门口给管家发信息：【肖先生打人吗？】</p>
管家：【不打。】</p>
施明月还是紧张：【会骂人吧？】</p>
她记得肖沉越那审视的目光，纵使不带着鄙夷，依旧让人畏惧。</p>
施明月重重的呼着口气，忘记叮嘱肖灯渠，不要跟肖先生说什么恋爱什么在一起的事儿。</p>
施明月很担心肖灯渠，十八岁正是容易上头的年纪，唯爱主义，看不透未来，激动又热血。</p>
倘若肖灯渠跟肖先生力争要和她在一起，施明月会感动也会羡慕肖灯渠的勇气，但，她只会觉得两个人距离遥远，更是不适合了。</p>
站了会儿，家里那位叫洋洋的女佣来送牛奶，“施老师，这是你的。”</p>
“嗯，谢谢。”</p>
施明月捏着牛奶回房间，洋洋来送牛奶，多半肖灯渠应该快下来了。</p>
翌日，施明月起床洗漱完毕去给肖灯渠上课，肖沉越站在旁听了许久。</p>
期间他拿过桌上的书，翻着书上画出来的痕迹，让肖灯渠背了生物不少重点。</p>
肖灯渠一一背下。</p>
去楼下吃饭，三个人用餐，肖沉越坐在对面，肖灯渠一如既往的同施明月说话，哪个好吃哪个好吃，分享欲爆棚。</p>
肖灯渠歪歪头，咬着筷子，她好像在看施明月碗里有什么，实际歪着头，手搭在施明月腿上。</p>
对面有人，气质森冷，肖灯渠掌心热热的滚烫，隔着一层牛仔布料烫着施明月的皮肉。</p>
她想躲又没办法躲，动作太大会被看到。</p>
直到肖沉越沉声喊她：“肖灯渠。”</p>
肖灯渠坐直身体，“外面人吃饭会夹菜的，表姐是这样的，用公筷夹。”又小声嘀咕叔叔什么都不懂。</p>
饭后，肖沉越也一同上楼，施明月授课他旁听，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