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p>

“阿嚏！”</p>

在所有人悚然的目光中，齐尘就像过敏了一般，连着打了两个喷嚏。</p>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p>

一种恐怖的猜测，在这一刻，浮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p>

甚至盖过了，发现这是架幽灵航班的惊慌。</p>

“齐尘……”</p>

孙伟明惶然地喊道，“你，你只是过敏了，对不对？”</p>

“怎么……不是发丝鬼已经消失了吗？”</p>

哪怕是一直淡然的万小双，也在此刻无法置信。</p>

陈极更是猛地站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但怎么想，怎么回忆，都找不到一丝异常。</p>

三根发丝，两根在猴子嘴上，一根接近成型，但也被猴子杀了啊？</p>

猴不知何时爬了出来，望着卫生间的方向，纽扣眼里闪着熊熊怒火。</p>

它的嘴巴已经被死死缝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取巧。</p>

齐尘没有说话。</p>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微微颤抖着，过了几秒，忽然垂下了头，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倒了一般。</p>

“不是。”</p>

齐尘轻声说道。</p>

他站起身，默默地掀开帘子，将空少背到自己身上。</p>

没有从陈极几人身边路过，而是转过身，蹒跚地走到末舱。</p>

帘子是道分界线。</p>

这一边，灯光明亮，是陈极、万小双几人。</p>

那一边，客舱的灯闪着昏暗的红光，齐尘背着空少，站在一百多具尸体的中央。</p>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因为发丝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齐尘的眼睛猩红如血。</p>

“是空少。”</p>

他说道。</p>

“空少被发丝鬼传染了——？”孙卫明满脸无措：“可……可他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啊？！”</p>

陈极却沉默了。</p>

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个石头堵住了喉咙一般，胸口一阵发紧。</p>

他想到了空少出现时，拉住齐尘那一幕。</p>

他想到空少呆滞的双眼。</p>

还有齐尘的空警证。</p>

他知道齐尘已经做好了决定。</p>

万小双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似乎想从中抽出什么，脸色变的惨白。</p>

一段几厘米长的剑柄，飘着红绫，居然从她的心口处被抓了出来！</p>

“齐尘，等等！”</p>

陈极心中一震，立刻大喊！</p>

血液在万小双的白色西装上绽开。</p>

那道短剑，再次被抽出几厘米，已经露出冰冷的银光。</p>

“齐尘，让我试试，莲剑或许能斩断发丝！”</p>

万小双艰难地说道，双手往外拔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似乎如她，也无法轻易将莲剑从心口拔出。</p>

菲儿一愣，手在包里摸索，似乎想掏出电锯。</p>

“没用的。”</p>

齐尘轻声说：“发丝已经分裂到我身体的每个角落了。”</p>

“不出一分钟，我的身体就会被撕裂，成为发丝的养料。”</p>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皮肤几近透明，下面透出一根根如蝌蚪般滑动的黑线。</p>

齐尘将空少放到自己身前，像挟持犯人一般，制住了对方。</p>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p>

“为了蓝梦。”</p>

“也为了我自己。”</p>

齐尘说到，猛捶了一下空少的头，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哗哗声。</p>

像是丝带在震动。</p>

被拍了一下之后，空少的头顶，便似熟透的西瓜一般裂开一条缝。</p>

齐尘没有意外地看着发丝，在乳白色的脑花中蠕动。</p>

“出域！！！！”</p>

空少忽然哀嚎一声！！</p>

原本浑浑噩噩的表情，在头顶裂开的一瞬间，变为惊恐和悔恨。</p>

“出域！！！！”</p>

他又呻吟道，这是深刻印在空少心里的想法。</p>

“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