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眠乖觉地放下茶盏，走到一边拿起墨锭，顺带揉了揉手腕子。</p>

方才用了会儿手腕，现在已经酸了起来。</p>

傅厌辞尝过一口茶，眉心轻蹙，杯中绿雾结顶，香气鲜浓，并不是他往常喝的六安松萝茶。</p>

“……你方才换过了茶叶？为什么？”</p>

沈岁眠点点头。</p>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又不知道傅厌辞有什么喜好，奇嬷嬷让她只管按自己的来，她便随手寻了自己熟悉的茶叶泡了送过来。</p>

“是，大人夜间事繁，敬亭绿雪比六安松萝或许更提神些。”她回，人已经有些犯困，不久前才哭过，软糯的声音有些含混。</p>

“过来。”傅厌辞毫无征兆地使唤她。</p>

傅厌辞放下茶盏。</p>

沈岁眠走过去，被他拉进怀中，就这样坐在他膝上。</p>

“大人……”沈岁眠垂眸不解，手指不自主地撑在他胸前衣襟。</p>

小白花这时候应当怎么做？</p>

小白花这时候应当什么都不做，乖觉安静，因被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掌控而害怕就行。</p>

傅厌辞鼻梁挺翘，眼眸幽深，再细看，却分明没有一丝情意与半分欲-望。</p>

“原来是敬亭绿雪，我记得——这是皖南上贡的茶。”</p>

傅厌辞喉中溢出轻笑。</p>

他单手控着她的后腰，感到少女的躯体隐约在发抖，另一只手取过笔架下一只新开的紫毫，就着一旁敬亭绿雪的茶水润开。</p>

“宫中陛下对它情有独钟，也喜爱将它赏赐给近臣，臣子之间，也将它引为陛下宠爱的殊荣。坐好，别抖。”</p>

在少女微微睁圆的眼睛注视下，他撩开她垂在肩膀上的乌黑长发，露出纤长的一段脖颈。</p>

“前皇城司使常常进出皇宫，曾经又最得陛下宠爱，是以得赏最多。”</p>

饱蘸茶水的紫毫就这样落在她脖颈间的肌肤上，沈岁眠抖了抖，一笔一画滑动，有些痒，令她的皮肤连带后脊立刻战栗发麻起来。</p>

听见傅厌辞这样似是无意地提起她的前世，她也只是乖顺任他施为，不发一言。</p>

笔锋慢慢下滑，落下缠绵的一竖。</p>

茶水的痕迹在她雪白的皮肤上闪烁着莹莹的光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