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拨开一粒粒盘扣，墨色绸衣缓缓从雪白的肩际滑落，因她坐着的原因，被堆在腰间。</p>

裙子还穿在身上，她的腰肢如同从墨色池塘里长出来的一截软白细藕，绸衣折射的光是池塘上荡漾的水波。</p>

沈岁眠的小衣上毫无纹饰，一片雪色，更衬托得她露出的肩头手臂白皙，只勾了一圈银线，向上由两根纤细单薄的绸带系在颈后，向下松松缠在腰间。</p>

乌发白肤红唇，的确是画中妖精一样的美色。</p>

沈岁眠低着头，长发同样垂落在腰际，做完这一切，动也不动。</p>

傅厌辞却动了。</p>

他将她的手牵到自己面前，拿手里的软帕一路慢慢擦拭上去，从指尖、指缝、手腕，一路擦至她的肩头，仔仔细细，不厌其烦。</p>

沾着冷水的帕子揉红了白皙的肌肤，经过时，白肤上泛起零零星星的战栗，沈岁眠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p>

他不出声，她也不动弹，任由天光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中间浮动着极其浅淡干净的皂豆味道。</p>

直到傅厌辞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重新去屏风后换了一盆水。</p>

沈岁眠虽然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他连帕子也换了一张。</p>

不多时，傅厌辞又走过来。</p>

沈岁眠的下巴被他泛着凉意的手抬起，他手中拿了新的湿帕子，开始擦她的脸。</p>

刚一对上傅厌辞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她就赶紧闭上了眼。</p>

眼皮却敏感不安地颤动，连带浓密纤长的睫毛一同，振翅欲飞。</p>

她的脸不曾敷粉，被湿帕子没轻没重这么一擦，也同样轻易地泛起了红，柔软粉嫩，看上去十分可口。</p>

沈岁眠告诉自己，只是擦个手擦个脸擦个身子罢了，从前千岁府的小侍女们也给她这么擦，但是……</p>

她仍旧手足无措，坐立难安，连一颗心也七上八下跟着悄然颤动，睫毛也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傅厌辞有何意图。</p>

若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羞辱。</p>

若说是惩罚，又仿佛有些高高举起，轻轻放下。</p>

“你是不是以为，这就是惩罚了？”</p>

如同能听见她的内心，傅厌辞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p>

她睁开眼，看见傅厌辞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波澜不兴。</p>

配上他这样冷漠的神情，反而很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