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里有人在不断后退。</p>

只是这一次，凶残邪恶的猎人变成了猎物，而原以为被逼至绝境的小鹿磨刀霍霍，成了新的刽子手。</p>

“很久没当过恶鬼了，这剑柄太油，不趁手，有些手生，抱歉。”</p>

大雨滂沱，沈岁眠踏着轻软的脚步一步步凑近。</p>

王二不断求饶，腿软得爬也爬不起来，恨不得给她磕头。</p>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只是跟着几个哥哥们一同绑过几个过路女子罢了……我真没做过其他的事。”</p>

沈岁眠在他面前蹲下来，两只漂亮的眼睛笑眯眯地弯成月牙。</p>

“然后呢？”</p>

绑了人，然后？</p>

王二从浆糊一样的脑子里掏出几句利索话来。</p>

“然后……然后，兄弟几个自然都试过了味道，就将人卖去歌楼，换了些银钱。”</p>

“这样啊。”沈岁眠和颜悦色，“那你们老大嘴里的东家又是什么意思？”</p>

王二心里一突。</p>

“这、这……”</p>

沈岁眠伸出三根手指。</p>

“好哥哥，我数三声，不说的话，就裁掉你一截舌头，永远不必说话了。三、二……”</p>

音调仍然绵柔软糯，落在王二的耳中却如同恶鬼低语，让他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说、说！是薛侯府的管家，他使人找来咱们老大，说是把姑娘玷……玷污了以后，要么卖掉，要么划烂了脸杀掉，尸体扔去乱葬岗。从姑娘离开绣园开始，咱们老大就一路跟着，见姑娘拐进了绯锦阁不远的成衣铺子，才将哥几个叫了过来，说是一起尝尝鲜。”</p>

“薛侯府的人？还说了什么不曾？”</p>

“我在老大接活儿的时候多听了一耳朵，说是前边几个跟踪姑娘的人手艺不精，叫傅……不是，那位大人捉住了，这才来雇老大接这趟活儿，非要把姑娘给……”</p>

沈岁眠眯眼。</p>

薛侯府的人也是软蛋，不去报复傅厌辞，反而转头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么个柔弱的姑娘身上。</p>

但转念一想，原来傅厌辞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曾经悄无声息的处理过一批薛家跟踪她的人。</p>

是上一次她跟蒋婆子出门的时候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