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牵着她一直走到富丽堂皇的大厅入口,晦暗的走廊里他停下脚步,低沉开腔:“紧张”
陆清越抬头看他。
男人抬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如白瓷般精致的脸颊,声线温和:“有我在,不用紧张,你只管跟着我就行。”
陆清越再次感受到自己像个跟着大人出门的孩子一样。
门口的服务生替他们推开对开的楠木大门,里面立刻迎来数道热情的男人声音:“顾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顾总,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顾谨言却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停步与那些人寒暄握手,便温柔地牵着她走进了光线明亮的宴会大厅。
俊男靓女必定会成为焦点,何况她身边的人还是顾谨言,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朝他们看过来,陆清越顿时浑身拘谨。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人盯着她看不光是因为她站在顾谨言的身边,而是顾谨言出席这种活动的时候从未带过女伴。
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也跟在场的那些女人不同,相比于那些人的花枝招展,她穿得太过朴素,而且还没怎么化妆,站在人群里就像朵纯洁的白莲般一尘不染。
有几个看上去跟顾谨言关系不错的老板走过来,满脸笑容地将顾谨言让到了主位的沙发上,陆清越自然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其中一个老板半开玩笑地道:“顾总什么时候居然藏了这样一个神仙似的小美女,果真艳福不浅。”
周围立即响起笑着应和的声音:“我说顾总怎么从来不在外头玩儿,要是我家里也有这么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全世界的女人我肯定都不看一眼。”
……
陆清越被夸得如坐针毡,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毕竟她心里明白,这些人之所以夸她全是因为她旁边的这个男人。
估计就算顾谨言牵着一头母猪过来,这些人也会昧着良心夸一顿的。
她到底不怎么适应这样的场合,只好僵坐着听那些人虚伪寒暄。
顾谨言到了酒会便正式开始,场内气氛也终于慢慢放松下来,男人们开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生意,女人陪在一旁偶尔调节下气氛,或点烟,或倒酒。
然后陆清越便认真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要学着别人的女伴为他做点什么。
但是他有胃病又不能喝酒,抽烟对身体也不好,那些小西点又都太甜了,顾谨言不喜欢吃甜的,而且来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
想了想,最后决定起身去给他找点能喝的东西,来往服务生托盘里端着的不是红酒就是香槟,都对胃有刺激。
可是长长的流理台上摆放的全是红酒香槟鸡尾酒,连一瓶矿泉水都找不到,最后她只在摆放甜点的那个台子上找到了小瓶的酸奶,她先拿起来尝了尝,觉得味道还可以,才拿了两小瓶酸奶,想想又觉得大男人用吸管可能不大好看,于是又找了个空杯子把酸奶倒出来才回到了座位。
趁着那些人正在高谈阔论的寒暄悄悄把杯子塞到了男人的手里,凑近了些低声道:“这个养胃又能消食,你可以喝一点。”
顾谨言看着手里的东西唇角轻轻抽了两下,表情有点难言。
然后便听见耳边又补充了一句:“谨言,你胃还没好不能喝酒哦。”
轻轻软软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得到,带着奶香味的气息像羽毛一下扑在耳侧,然后又飘进鼻端。
顾谨言看了眼她沾了点酸奶的粉唇,眸光暗了暗,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清越便弯起了眼睛:“那你喝一口尝尝……”
话还没等说完,便听见有人道:“小美女,先别忙着跟顾总说悄悄话了,来来来,我们敬您一杯。”
陆清越下意识朝顾谨言看了一眼,然后便伸手去接酒杯,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刚要答话,便听见身侧的男人温温淡淡地道:“你一个学生喝什么酒”
顾谨言的嗓音不高不低,听着像是训斥,又似乎暗含着某种宠溺的味道,不过主旨意思就是不许她喝酒。
在场的人都是在商海浸淫多年的人精,怎么会听不明白男人护短的意味,之前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丫头跟其他人带来的女伴一样,无非就是陪着男人点烟喝酒调节气氛,不过现在看来顾总对她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于是对陆清越劝酒的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圆融地笑着道:“顾总可真是怜香惜玉,就喝一小杯香槟都舍不得,既然美女学生不能喝,那顾总就替小美人喝了这一杯吧。”
陆清越闻言微微蹙起细眉,眼见男人伸手去接那杯酒,在大脑反应之前已经抢先伸手将酒杯拿了过来,也没看男人的脸色,仰头便将大半杯香槟喝了下去。
下一秒就听见了叫好声:“小美女果然爽快。”
顾谨言眸色沉了沉。
陆清越优雅的将酒杯放下,然后淡笑着看向劝酒的男人:“跟爽不爽快无关,而是顾先生近日胃病未愈,我怕这位老板的酒,万一将顾先生的胃病喝严重了,你担待不起。”
对方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随即看向薄唇噙着淡笑但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的男人,顿时觉得脊背一凉,连声道歉:“抱歉顾总,我真不知道您身体不舒服,希望您海量汪涵,千万别介意。”
顾谨言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无妨”,然后便将手里的酸奶递到了女孩儿的手里,微哑的嗓音带着点明显的不悦:“别人担不担待得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能喝酒逞什么能”
劝酒的男人一听脸都白了,刚要再次出声道歉,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顾谨言的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粗哑的嗓音带着哭腔:“顾总,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丁氏吧。”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住了。
陆清越也很惊讶,因为眼前这个模样狼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酒庄让她条脱衣舞的那个丁总。
他刚刚说让顾谨言放过他放过丁氏,难道是顾谨言出手收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