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妹妹,我不想你死,怎么办啊……我不想让你也像月月妈一样,走了就不回来了……青染妹妹,你快跑吧,我给你望风,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跑了……你赶紧走吧!”
李家的傻子哥哥一脸认真地好心劝我。
可我,却失望地摇摇头,心窝子拔凉拔凉的,“走?无处可走了,走不掉了……”
正如玄晔所说,从我踏进了这个村子开始,她们就没打算再放我离开。
“青染妹妹……”
该问的话都问完了,玄晔没等他再多缠我,就一挥广袖令他凭空消失,将他送了回去。
“二月二,龙抬头。”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通,“还有,十多天,不到两个星期。”
“十天,够了。”玄晔拉住我的手,镇静淡然道:“这苗巫族,肯定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十天时间,足够查出他们精心谋划二十年的阴谋究竟是什么了。”
“阿玄……”我担心地看向玄晔,而他却扣紧我的手,胸有成竹地和我说:“本君会将夫人完好无损、安然无恙地带出去的。”
安然无恙地出去……
我们俩,都要安然无恙地出去才行。
——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
原想着多睡会儿懒觉的,可却因为深更半夜李家傻哥哥那么一闹,一点偷懒躲闲的闲心都没了。
七点钟刚出头,我就去前头屋子的厨房里忙着给婆婆煲汤了。
演戏,总要演全面,从头演到尾才行。
而这一回,我煲的是玉米猪蹄汤。
都是滋补养身的食材。
亲手喂婆婆喝下一碗后,婆婆突然从自己的枕头底翻出了一块红布,红布里包着的,竟然是一枚纯金打造,做工精湛的鸾鸟桃花流苏簪。
簪子年代太过久远,金簪表面褪却了夺目光彩,变得黯淡无色,斑痕点点,瞧起来快和市面上做旧簪体焊出来的不值钱古铜凤簪大差不差了。
要不是这个手感与这个重量的确可断定是金簪,以及鸾鸟翅膀边用古法手艺累成的花丝蝴蝶,我还以为是婆婆又从哪里翻出的不值钱赝品敷衍糊弄我呢!
只不过,分量这么足的金簪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给了我……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不晓得又在哪挖了坑,等着骗我跳进去呢!
“这是我们圣女一脉,世代相传的信物。婆婆老了,时间不多了,这只鸾簪,也到了该传给下一代圣女的时候了!”
婆婆歪靠在床头,伸手宝贝地摸了摸我掌中捧着的这只簪子:“原本啊,这种信物都是该由母亲传给女儿啊。只可惜染染你打小就没有亲娘,现在找到亲娘了,她也不是咱们苗巫族人,所以,就只能由婆婆亲手将它传给你了。”
“有了这只鸾簪,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是真正的圣女了?”我拿起簪子仔细打量:“可我并不是真正的苗巫族人,我父母都是汉人,外族人,也能做苗巫族的圣女吗?”
“这簪子,是圣女身份地位的象征,我如果有女儿……就该传给她。”婆婆说到此处,伤感得红了眼眶,怕我察觉出什么端倪,就索性别过头,看着床内侧墙上的猫洞接着说道:“听月月说,之前黎镇巫族曾大张旗鼓地在省城寻找我族圣女?最后,他们见到了你?他们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怎么从月月口中得知,好像是为了什么封印?”
“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封印,我也不是很清楚,与他们黎镇巫族的先祖有关,他们只是喊我去献了两滴血,之后就让我离开了。”
“他们怎么确定,你就是我族圣女的?”
我想了想,故意撒谎骗她:“他们需要圣女,来帮他们破开什么封印……那封印我一开始也拿它没辙,最后为了救出月月,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告诉他们,我的血有奇效,可能会帮上他们。结果,就真的有用了。”
婆婆猛地松了口气,瞬间如释重负,没了烦恼,连说话的语气都在无意中变轻松了不少,“圣女也是人,打不开他们黎镇巫族的妖术封印也是正常。
你的血,的确与众不同,暗藏着一股很神秘、很强大的力量。
那他们,有没有同你说过,我族与他们黎镇巫族的恩怨纠葛,千年渊源?”
我摇头,撒谎不脸红:“没有,他们只是夸了我几句,说我是名副其实的巫族圣女,然后没过多久我就着急回家,和他们道别了。”
婆婆虚弱地猛咳两声,启唇开始了又一波忽悠:“那黎镇巫族,原本同我族乃是一脉。
我族乃是正统的苗巫族,许多年前巫族遭劫,不少德高望重的巫族大户与道行高深的巫族长老前辈们趁乱叛出了我族,带着我族法宝与子民去了千里之外,自立门户,企图不再受我族领导者的掌控。
那一劫过后,我族元气大伤,因为他们窃走了本族圣物,分走了本族灵气,于是就导致我族子民本来拥有数百年的寿数,不久就迅速缩短至七八十年。
我族子民的体质也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许多古时候的巫术蛊法,都在那一次失传,在那一代断了层。
由于那一代的圣女意外而死时,并没有为我族诞下小圣女,族民们为了维护我族安稳,就在月神的见证下,重新选出了一名可以庇佑我族的新圣女。
而这名新圣女,就是我们的祖先。不过,说是新圣女,但与初代圣母娘娘那一脉的圣女相比,还是天壤之别,初代圣母那一脉的圣女是地仙,我们这一脉,却是人。
但,在古代巫术一点点失传的后世中,我们这一脉的圣女还依旧手握不少巫术秘法。我们圣女一脉,就是整个苗巫族,最强的存在。
哎,现在我族会巫术的人不多了,比婆婆厉害的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圣女与普通族人的区别就在于,圣女还会些巫术,能使用巫术保护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