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之后,苏怀瑾离开马头集,准备回京去找饶祈年。
为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她没有选择骑马,而是买了辆牛车,慢悠悠地往京城赶。
日上三竿才起程,天不黑就落脚休息,就这样走了二十天,才到京郊一个叫斑鸠店的地方。
天空布满墨色乌云,黑云压城,暴雨将至,得赶紧找地方落脚。
苏怀瑾乔装成农妇,走进一家小客栈:“住店多少钱一晚?”
掌柜的伸手:“八十文。路引拿来。”
苏怀瑾心中暗叫,遭了。她都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哪来的路引。
律法规定:没有路引不能住宿,不能进入城池。
不过地方官大都不严格执行这个命令,只要钱到位,没有拦路虎。
但京城不比地方,这里盘查得严格。
苏怀瑾说:“太贵了,住不起。”转身离去。
为了不露宿街头,苏怀瑾驱车转悠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一个土地庙。
可土地庙太小了,搬开神像前面的功德香,也只能容纳苏怀瑾一人,牛进不去。
如果下大雨,牛会被淋死的,这是她一路走来的忠诚伙伴啊。
苏怀瑾只得解开牛缰绳,轻抚牛的脑袋:“谢谢你带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你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吧,如果有人愿意要你,就跟他走吧,我快到家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牛竟然跪下前腿给她磕了一头,它离去的时候,眼睛分明有泪。
苏怀瑾大受震撼:都说牛有灵性,果然如此。
唯一有灵性的动物离她而去了,只剩她自己。
孕期激素的不稳定让苏怀瑾情绪也不稳定起来,她抱着膝盖放声嚎哭。
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声,让她的哭声不那么清晰,却更加悲切孤苦。
广陵王府。
饶祈年从床上惊坐起:“外面下雨了?”
刘安说:“是的,雨挺大的。王爷,您想要什么?”
饶祈年起身走到门口,看雨帘如瀑,不由地想:她在哪里?不知道她那边有没有下雨,她千万不要淋雨啊。
苏怀瑾哭累了,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空间里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盐等生活用品,苏怀瑾做了两个鸡蛋饼,煮了一碗鸡蛋汤,又吃了一串葡萄,晚餐的营养就够了。
一路上,她就是这样给自己加餐的。
苏怀瑾在空间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然后抱着薄被在土地庙里等天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苏怀瑾又在犯愁:京城她是进不去了,怎么联系上饶祈年呢?
去京郊别院吗?不行,那些门客都认识“柳明远”,若是被人认出来,麻烦就大了。
同理,联系上饶祈年又能怎样?她能回到许多人都认识“柳明远”的京城吗?
要是裴王妃知道“胡云娘”死而复生,也饶不了她。
裴家在京城经营多年,她不该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