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倾沅的话,林冬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云省距离那边很近,偶尔听人说起过,说是还有些动荡。
夏倾沅道:“我听人说,去西藏朝拜,可以更近距离地接近佛祖。”
夏倾沅说的什么朝拜,林冬秀是不懂的。
但她听得出来,夏倾沅是要为了沈奕舟而去做一些事情。
她只思索了一会,便道:“你尽管放心去,奕舟有我呢。
只是那边有些不太平,你自己要小心。”
从沈奕舟出事开始,林冬秀就表现出一种极力的配合。
夏倾沅心下感激:“那我现在就去买票,尽早出发。”
她昨晚想了一夜。
与其这样被动等着,不如去试一试。
这个想法在其他人的眼里,或许是很荒谬的事情。
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后走投无路的选择。
她也想过,或许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沈奕舟了。
但她的脚步不能停。
上辈子她先他而去,这辈子换做是她送他,又如何?
在第二天的清晨,夏倾沅告别了沈奕舟和林冬秀。
晨光的熹微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射在病床上。
夏倾沅弯下身,在他苍白又干燥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她唇角向上扯了扯,视线落在他的俊颜上,温柔又缱绻:“沈奕舟,你一定要等我。”
林冬秀目送她离开,再次抹了抹眼角忍不住落下的泪。
对面病房的妇人待夏倾沅远去,才问她:“你这儿媳妇,是不是见你儿子醒不过来,所以跑了呀?”
这年头,因为家里穷,扔下男人孩子跑了的女人,多了去了。
林冬秀迅速转过头去,窝囊了一辈子的她,怒视着对方,斥道:“呸!我儿子一定会醒过来的!
我儿媳妇也不是那样的人,你少在这里嚼舌根!”
妇人被林冬秀喷了满脸的唾沫,一时忘了说话。
待她反应过来,指着林冬秀就骂:“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两句,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我告诉你……”
她还想再说,被里面走出来的家属拉了进去,并跟林冬秀道了歉。
有人说住在这间病房的人,非富即贵,可不能轻易得罪了去。
林冬秀看着关上门的对面病房,由觉得心里悲愤交加。
她无力地呜咽一声:“我儿子会醒过来的,我儿媳妇也会回来的。”
她佝偻着背,默默走回了病房。
*
夏倾沅买了到西藏的火车。
这时候西藏自治区内的交通十分不便,辗转几处,才到了拉萨。
这具身体是这辈子第一次来拉萨,她从入藏开始,就有了高原反应。
她挣扎着继续前进,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后来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被人送到了当地的大夫那里去。
夏倾沅醒来的时候,入目是藏式毡房顶。
她下意识就要翻身起来。
接着肩膀上被人用力一按,她又倒回了铺上。
抬眸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扎着许多小辫子的老者。
他对夏倾沅笑了笑,一边说着藏语,手上一边比画着。
夏倾沅上辈子,跟着师傅学了一些,听得半懂。